第27章
他的身体颤了一下,头压在地面上,哑声说:“贱狗……是,公主所言极是!贱狗真心悔过,求公主网开一面,不要拔掉贱狗的舌头。”
“呵!”
姜扶桑笑起来。
倨傲地抬了抬手:“既然你已经认识到自已的错误,起来吧。”
“是。”
少年松了一口气,站起来。
可起身的一瞬间眼前却一黑。踉跄了一下,脚下没站稳,栽倒在地。
“嘭!”
一声巨响。
“白濯!”姜扶桑猛地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紧张。
慌忙对其他奴仆说:
“传太医!快去!”
她快步走到少年身边,试探他的鼻息,很微弱。又试了额头,滚烫是发了高烧。
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太医赶到后为少年诊治,表情有些难看。在回禀时头压得很低,极尽谦卑:
“回公主,质子旧伤未愈、受刑后又久跪、心脉郁闷,加之春季天气变化诸多,衣物不能御寒,隧感染温病。微臣为他开两副药,病症便能痊愈。只是……”
“只是什么?”
他声音有些弱,生怕自已也被这残暴的公主责罚:“公主……切不可再动刑。”
姜扶桑不悦:“太医竟管起本公主了。”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觉得…为了两国的和平……”
她眉头一拧,反问:“刘太医的意思是,本公主不顾两国和平?真是好大一顶帽子扣在我头上!”
他吓得几乎要屁滚尿流:“微臣知错。”
“既然知错,还不去抓药?杵在这里做什么?”
刘太医夹着尾巴逃离大殿。
姜扶桑垂眼看着被抬到矮榻上的高烧昏迷的少年,耳畔回荡着勤政殿中男人阴冷的声音:
“朕最近听闻楚疆王室有种禁忌术法,名为摄魂术,只有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才会使用,被使用者身体僵硬、魂魄与身体分离。焚阳,朕要你探出楚疆小王子是否会这种术法。”
“父皇要我以身试法?”她问。
“朕不需要无用之人。”
“身魂分离……如果我回不来了呢?”她的声音颤抖。
“那是你的荣耀。朕会为你加封‘国公主’,以最高礼仪葬之。”
她只觉得寒风从脚底升起,冷意渗入骨髓。
“公主……”
女孩清亮又含着哭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将她的思绪一下子拽回来。
姜扶桑偏头看沐兰,对方已经跪在地上了,忍不住蹙眉:“谁让你跪的?”
“都是奴婢的错!如果奴婢没有在殿外同质子说话,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他就不会被罚,更不可能晕倒……”
沐兰眼睛哭得又红又肿,一张淡如芙蓉的面容上神情瞧着支离破碎。
女人只说了两个字:“起来。”
“公主,您罚奴婢吧!不然奴婢良心不安……”
“起来,不要让本公主说第三遍。”
沐兰被女人陡然冷沉的语气吓得一哆嗦,赶忙站起来,低着头啜泣。
“本公主罚他跟你有何干系?你良心有什么好不安的?”
“可是……”
“他把脏水泼你身上,你还在这里良心不安,本公主只想看看你脑子里是不是只有文墨大字、其他一无所有!”
女孩用红红的含着泪的眼睛看着公主,惶恐无措:
“公主,奴婢也很生气……可质子他现在病了。”
“太医说的话如果质子一病不起,那奴婢就是犯了滔天大错,会被抽筋拨皮……”
姜扶桑将自已贴身的金丝手绢丢给她,让她擦眼泪。
出言狠厉:“有本公主在,我看哪个敢抽你的筋拨你的皮!”
“至于质子……”
她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大殿的窗户,窗外一定她父皇的人在盯着。质子晕倒的事,不一会儿就会传到对方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