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觉，好像能够穿透她那副几乎挡掉半张脸的眼镜，看到后面那张惯常没什么表情，却不会令人觉得乏味的面容。

     她很矛盾，明明是一副与世无争，总是游离于社交距离之外的样子，可是她说的话，做的事，却让沈时和觉得与她之间咫尺可及，没有距离。

     正是因为这种矛盾，沈时和被深深吸引。

    也因为这种矛盾，他对林春水有种莫名的笃定。

     时隔多年，在云城初秋的这个雨夜，林春水终于重新回到沈时和一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

    当他终于大言不惭地说出自己在追她的话，他其实根本没有设想过林春水拒绝的场面。

     果然，林春水答应了他。

     用那双圆钝的眸子看向他时，眼神里的眷恋与信任一如从前。

     只是在最后他要送林春水上楼回家时，她的神色中略略流露了一丝犹豫。

     这一点倒是不在沈时和的预计范围之内。

    毕竟从前他要送林春水回家时，她从来没有迟疑过。

     但沈时和告诉自己，他们毕竟分开太久了，林春水对他一时有些不适应也是难免。

     他努力忽略心里的这一点不舒服，然后装作没有读懂她的暗示，坚持把她送回了家，直到看着她在床上睡下。

     可是再怎么浑水摸鱼，面对林春水纯洁得不能再纯洁的眼神，他也不能再继续死皮赖脸下去。

     于是只好不大娴熟地伪装成了一个道士，一个圣人，对她说了晚安，凝视她许久，最后只是吻了吻她的额头。

     林春水慢慢阖上眼睛，在沈时和刻意保留出的一点空间里陷入睡眠，柔软的发丝萦绕在他与软枕之间，温热的皮肤贴着他的，宽松的领口不知觉间悄悄滑落，露出大片雪白肩臂，浅浅淡淡地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这样亲近的姿态，原本是沈时和在梦里都想得发狂的场景，然而眼下他却不得不克制自己想要立刻把她揉醒的冲动，因为他今天已经吻过她。

     他始终忘不了和林春水的第一次经历，她痛得发不出声，睫毛颤得像被捕获的蝴蝶，而他年少无知又自私，把她的痛苦当作甘果，一遍又一遍地品尝。

     沈时和发誓，这一回再也不要让她有那样痛的错觉，好像他靠近她，只是为偷得这一点肤浅的愉悦。

     灯光熄灭，万籁俱寂。

     这晚，沈时和留下了。

     他在离林春水很近的地方做梦，梦里还是林春水。

     十七岁的林春水，坐在角落里的林春水，内向寡言的林春水，容易慌张的林春水，还有，以为他没有发现，一直偷偷看他的林春水。

     然而梦里的沈时和没有像现实中发生过的那样，为了照顾少女的自尊心而装作不曾发现的样子。

     他转过头去，在林春水诧异的目光，朝她走过去，将她按在了课桌上。

     雾气从窗外渗进来，若有似无地笼着林春水雪白的皮肤，湿润而无措的眸子，和渐渐泛起殷红的软唇。

     他缓缓弯腰，压在她身上，附在她耳边，轻声低语，近乎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