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钱，两人还能泰然自若，潇洒道别。

    提起钱，巩文星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生气地推搡闫北的肩膀。

    “下去！你给我滚下去！我把你送到这里已经是我做善事，大发慈悲了。”

    “你这个负心汉，快把我弄死，还好意思找我借钱，真是没良心的！”

    “我，我生病这几天的医药费，还有精神损失费，谁赔给我？”

    “马上给我滚下去！”

    巩文星一边叫骂，一边打开车门，用力把闫北推下车，顺带把闫北的行李袋也扔下去。

    “欸，你等等，我还没说完，我会还的！又没说欠着你……”

    闫北不死心，现在只有巩文星能帮他，借不到钱就只能去睡天桥。

    于是又厚着脸皮，把脑袋塞进巩文星的车里，讨好地笑着道：“借我，我真的会还。”

    “我没带钱！你别死缠烂打啊！”

    巩文星气急了，闫北又把屁股坐回车里，不肯走了。

    巩文星推不动闫北，只能用脚踹。一脚踢过去，闫北抓住他的脚踝，严肃道：“你借我钱，我会加倍回报你。”

    右腿被闫北抓住，巩文星想起那天晚上被闫北抓着腿拖回去操的画面，顿时心颤，挑眉道：“当真？你怎么回报我。”

    “我给你打欠条，以后，你要我还多少钱都行。”

    巩文星一听闫北提的条件，顿时来了兴趣。

    这倒是一个好买卖。

    “我都放你走了，以后还怎么找你兑欠条？”

    “只要我没死，我会去找你兑现。”

    “哼，你最好说话算数！”

    巩文星看着闫北真诚的目光，不知为何，他相信闫北会兑现承诺。

    于是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写下欠条，让闫北在欠条上写下名字，按了一个红手印。

    欠条一式两份，一份给闫北，一份巩文星自己收着。

    仔细揣好欠条，闫北才伸出手对巩文星道：“钱，一百块就行。”

    “知道了，会给你的。”

    巩文星把欠条折叠起来，装进钱包里，然后掏出包里唯一的一张大额现金，递给闫北。

    “喏，你省着点花，一百块也用不了多久。”

    “还有，你要是实在没人投靠，也可以考虑到回我的病院来，给我打工，用你的身体还债也行。”巩文星玩笑道。

    “不了，后会有期，我会还你钱的。”

    闫北收起百元大钞，潇洒地往前走。

    巩文星坐在车里，看着夕阳余晖下，闫北离去的背影渐渐隐没在往来不息的人群中，心里竟有几分惆怅。

    他们总归不是一路人，那就彻底变成陌路人比较好。

    巩文星启动汽车，突然听见女人的尖叫声，前方的人群中传来骚乱声。

    他抬眼，见到一群人从闫北离去的方向跑过来。

    人们捂着脑袋，奋力奔跑，满脸惊惧。

    意识到不对劲，巩文星解开安全带，下车拦住一个人问道：“前面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跑什么？”

    那人张皇失措地说：“不知道啊！好像听见巨响，一个人倒下去，满身血！”

    “什……什么！”

    “什么人倒了？”

    “一个高个子，太惨了，不知道死了没。”

    一听‘高个子’，巩文星按捺不住了，立马向人们逃窜的反方向奔去。

    他跑到一处商场前的小广场，看见广场上的人已经完全散去，广场中心躺着一个血糊糊的人。

    心跳骤停，巩文星一眼就认出躺在地上的人是闫北。

    “我靠！闫北，你真要死啊你！”

    巩文星加速跑过去，奔到闫北身边。

    闫北此时气息奄奄，半睁着眼睛，右肩膀多了一个黑色的血窟窿，正在涌出大量鲜红的血。

    “闫北！你到底怎么回事！”

    “你帮，帮我……救我。”

    闫北现在的模样，让巩文星想起当初在病院门口第一次捡到闫北的场景。

    满身的血，血腥味冲进鼻腔，巩文星心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