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暗鸦有些无奈地回答。

    两人就这么继续逛着，四处去搜罗些糕点和珍奇的小物件，甦江上又蹿起一撮烟花来，短暂地照亮了他们路过的暗巷。

    李清寒忽然停下脚步望向里面：“这里，是我第一次遇见你的地方。”

    旧墙灰暗斑驳，砖缝里还夹着残雪，与第一次见面时无异，曾经的巷子里挤满了躲避雨雪的流浪汉，如今这里却空无一人。

    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从前，暗鸦有些出神地看着。

    “是，若是没有陛下…”他小声地说，“我会死在这里。”

    耳边传来淡淡的回应：“如果没有你，我也会死在宫里。”

    暗鸦一怔，侧过脸看他。

    “只有你会拿命扶持一个无权无势还遭冷落的皇子，”李清寒笑了笑，“所以，我们是平等的。”

    暗鸦呆呆地看着他，似乎是没想过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好像自己不再是一把剑，或者影子，而是能与他并肩站在一起的人。

    “那边烟火要开始放了。”“让一让，让一让。”

    人潮忽然骚动起来，不少人往前面走去，两只手轻轻碰在了一起。

    李清寒没有任何犹豫地把他的手拉住了，手上突然传来的凉意让暗鸦颤了颤，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回握，将自己滚烫的体温传递到李清寒身上。

    他们在人群中穿梭着，宽大的袖子掩盖着他们相扣的双手，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就连逐渐加快的心跳也掩盖在鼎沸的人声中。

    好不容易来到了桥上，刚抬起头，一束束巨大的烟火在空中炸开来，绚烂夺目，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惹得人们驻足围观，惊叹今年的烟火不知为何竟比往年还要盛大。

    星星点点的光辉落在暗鸦的眼中，李清寒忍不住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往后的每一年，都留在我的身边可好？”这句话在烟花燃放的声音中准确地落入暗鸦的耳中，只有他能听见。

    暗鸦愣愣地转过头来，李清寒认真地看着他，眼底深邃得像是要让他堕入。

    “不以君王之身，不借主仆之情，仅照我心所思所得我心悦你。”

    他大脑嗡鸣一声，眼神无措:“我…”

    “感觉到了吗？”李清寒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那里跳得飞快，仿佛迫切地要对方相信着什么，“我是真情实意的。”

    泪水忽然顺着暗鸦的脸颊流了下来，他通红着眼眶看着李清寒，只觉得曾压在心口的事物碎开来，化作一汪春水浇在心上，温暖而缓慢地流淌着。他哽咽地开口:

    “我也…心悦你。”

    最后一束烟火在夜空中盛开，形成一朵巨大的昙花，璀璨迷离，如云朵般降下，连月亮的光辉都短暂地夺去，美得让人无法轻易挪开目光，没有人注意到那桥上相拥的眷侣是如何交换彼此的真心。

    与君相向转向卿，与君双栖共一生。

    愿岁岁如此，永不相负。

    花不尽，月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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