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白芷忽然抬膝撞向他肋下伤口。
刺客吃痛松手的刹那,她已将毒粉洒向空中。
等那人踉跄着破窗而出时,只来得及抓住她半幅撕裂的衣袖。
雨幕吞没了玄色身影。
白芷瘫坐在满地狼藉中,发现掌心攥着枚染血的银穗子正是柳叶刀上那缕,此刻正在她指间闪着妖异的冷光。
天光微熹时,白芷在铜盆中浣洗染血的襦裙。
血丝在水中舒展如珊瑚,忽有宫娥惊慌的叫喊刺破晨雾:“徐婕妤殁了!太医说是急症......”
铜盆“哐当”翻倒,殷红的水漫过青砖地。
白芷望着水中自己破碎的倒影,突然想起昨夜刺客腰间晃动的玉佩羊脂玉上隐约可见“夷”字刻痕,被血污浸染得像道陈年旧伤。
雨停了,满院梨花却谢了大半。
残瓣黏在窗棂上,像谁撕碎的宣纸信笺。
白芷将银穗子藏进妆奁底层时,听见自己的心跳与更漏声渐渐重合。
暮春的月光像层融化的银霜,泼在御花园的九曲回廊上。
白芷提着琉璃灯转过芍药丛时,惊起几只夜栖的蓝鹊,羽翼掠过她发间的素银簪,落下几片沾露的花瓣。
“女史留步。
”
假山后转出个鹅黄身影,徐婕妤生前最宠爱的宫娥正捧着一匣明珠。
白芷望着她袖口若隐若现的淤青,想起三日前太医署那碗被倒进锦鲤池的安神汤池中翻起肚白的鱼尸,与徐婕妤棺椁上晃动的白绫竟是同种惨淡。
“我家主子托梦说冷......”宫娥突然攥住她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皮肉,“求女史在《往生咒》里添个无主孤魂的牌位!”
白芷后退半步,琉璃灯映出对方瞳孔里跳动的癫狂。
未及开口,忽有冷风割断她一缕鬓发,宫娥喉间绽开血花,明珠滚落草丛的声响清脆如冰裂。
“刺客!护驾”
禁军的嘶吼撕破夜色。
白芷跌坐在染血的芍药丛中,看着玄衣人踏着琉璃灯碎片飞掠而过,剑锋折射的月光如寒泉溅入眼底。
那人马尾高束的发带被风扯开,鸦青色发丝扫过她面颊时,飘来一缕熟悉的沉檀香。
辛夷在飞檐上疾驰,左肩的伤口随呼吸撕扯出灼痛。
三个时辰前在醉仙楼接下的鎏金帖还在怀中发烫,楼主那句“要活的”像根生锈的铁钉扎进太阳穴。
御书房的方向突然腾起火光,他蹙眉转向东南角门,却瞥见月洞门下晃动的素色裙裾白日里在藏书阁洒毒粉的女官,此刻正提着染血的裙摆往竹林疾奔。
鬼使神差地折返,剑锋挑飞射向她的弩箭时,辛夷暗骂自己昏了头。
那女官却突然旋身,三枚银针擦着他蒙面布飞过,针尾系着的红丝线在月光下如血痕蜿蜒。
“禁军左翼包抄过来了。
忘
憂
騲
整
理
”她嗓音比井水还冷,指尖银针却映出细颤的流光,“西南角第三处暗渠,闸口卯时三刻会开。
”
辛夷眯起眼,发现她发间别着枚眼熟的银穗子。
昨夜藏书阁里溅血的衣袖突然在记忆里翻涌,他故意让剑锋擦过她耳垂:“女官大人要救个刺客?”
回答他的是骤然刺向后心的银针。
辛夷格挡时嗅到她袖中苦药香,恍惚间像是回到儿时跌进药圃的雨夜。
这个分神让他慢了半拍,银针精准刺入左肩旧伤,酸麻感瞬间窜向指尖。
“再近一步,毒入心脉。
”她后退时踩碎一枝垂丝海棠,花瓣粘在绣鞋上像溅血的蝶。
禁军的脚步声已逼近竹林,辛夷忽然轻笑。
他扯下面巾咬在齿间,撕开衣襟露出渗血的绷带,在女官瞳孔骤缩的瞬间,将剑柄塞进她掌心:“劳驾,往这儿刺。
”
白芷握着染血的剑跌坐在青石上时,掌心还残留着那人胸膛的余温。
禁军统领萧珩的蟒纹靴踏碎月光而来,剑尖挑起她下颌的力道,让她想起福全的金镶玉甲套。
“白芷姑娘好胆色。
”萧珩的佩剑缓缓下移,剑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