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搭上西服垫肩,江彧的右臂搂抱着对方的左臂,十指相扣。
指尖按在手背筋膜处,主导者跳男步。
脚跟平放,旋转、后踏、抬起。
所有的鼓点、节奏与爆破音都在他们脚下炸开,碎拍追着贝斯线腾跃而起,和弦乘着脚下波浪般的旋律回落。
“你好像很高兴。
”裘世焕跟住他的步调,在旋转的裙裾间游刃有余地破开一条路,“大叔,是遇上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了吗?”
“没有没有。
我可不敢。
”江彧连忙笑着解释。
他俯下身,假借舞蹈的由头贴近对方的耳朵,紫水晶的耳坠随拍晃动,仿佛要刺瞎他的双目,“但我很好奇一件事。
”
“什么?”
环住上臂的手骤然收紧,两个人胸膛结结实实地挨在一块。
西服下正燃着一团火,他们谁也不服谁,谁也不愿输谁,主动者、冷静者才是赢家,但他们此刻分不出谁占上风。
不知是谁的耳语。
“你真的生气了吗,小朋友?”
尽管裘世焕是个危险人物,可在自己即将错吻他人的瞬间。
这个危险人物眼神里流露出的不甘与愤怒,却是真的。
裘世焕的额头上爆起一条青筋,他咧嘴一笑。
“大叔,如果你再不结束这个话题。
我现在就把钉子从你的耳道里插进去。
”
“你哪儿来的钉子?”
“从那个呆头鹅手里弄来的,桌板有五厘米的偏差。
一看就知道,桌子底下的螺母松了。
”他冷笑道,“‘不便携带武器’?可这里到处都是武器。
”
“好吧。
看来我说话得小心点了。
”
“你是该小心点。
现在,打起精神来,我们来玩个游戏。
”裘世焕踮起脚尖,拉近对方的上半身。
嘴唇几乎黏在江彧的耳朵上,“这枚十五厘米长的螺丝正藏在我身上的某个部位。
大叔,来猜猜看。
你在哪儿才能找到它?”
“有什么奖励吗?”
“猜对了我就放过你。
”
“猜错了呢?”
裘世焕想了想,回答道:“杀了你——啊,大叔,汗都冒出来了。
你以为游戏的惩罚会这么庸俗吗?”
“这可不妙……”江彧身子僵硬了一下,“我的运气向来不好。
太子爷,您能不能通情达理一点呢?”
“是吗?那我们直接跳过游戏部分,大开杀戒吧。
”火热的嘴唇在脸颊上用力擦过,江彧隔着西服都能感受到胸腔剧烈的跳动。
耳语的一方亲昵得仿佛撒娇的小动物,“这里这么多人,一定会很有意思。
”
“那您可得好好忍一忍了。
纵然您本领通天,可他们有枪。
这玩意就是规矩,就是19区的法律。
而您手里只有一枚螺丝钉,要是硬碰硬,结果可就说不准了。
”江彧低声说,“我就奉劝您一句啊。
太子爷,赔本生意,做不得。
”
“哦?”裘世焕收紧了下颚,跟上江彧的步子,“你认为什么是赔本生意。
”
“这就得看您的定性了?”江彧赔着笑脸,“太子爷,您先告诉我一句准话。
乔迎生是不是您杀的。
”
眼神、笑容甚至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没有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