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落在顾辞远的头像上，在拉黑键上迟疑了许久，我还是点了返回。

    留着他的联系方式不删，不是因为我有多恋爱脑，只不过是为了离婚方便罢了。

    看着女儿睁着大眼睛好奇地左右看，我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只觉得把全世界捧到她面前都还不够。

    这一刻，我竟然奇异地生出了几分理解顾辞远的心情。

    爱是常觉亏欠。

    我想把最好的都给忆宁，只恨自己能给的太少！

    但同样的，我就更恨顾辞远，恨他的狠心，也恨他的冷血无情。

    恨他为了一己之私差点儿毁掉了忆宁的一生！

    7

    整整一个月，我推掉所有工作，悉心照顾女儿。

    月嫂李姐甚至只能替我打打下手，根本没有机会发挥自己的专业技能。

    看到我替女儿洗完澡出来，李姐抿着嘴笑：

    “乔小姐，你家这一单，是我接过最简单的活儿了。”

    我也笑，小心的替女儿抹了身体油，再换上干净柔软的衣服。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保姆看了一眼视频后，为难地朝我走来。

    我把女儿交给月嫂，擦干净手问道：

    “怎么了？”

    保姆欲言又止地看着我，说道：

    “顾先生他在门口呢。”

    我一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阿姨说的是顾辞远。

    这一个月，我沉浸在养育女儿的忙碌和幸福里，几乎都忘记了还有和他之间的纠葛。

    顾辞远心情很好，眼角眉梢都是幸福的意味，看来在宋柚柠家这一个月，他过得不错。

    看到他，我的心脏不再一阵阵酸痛。

    我平静地把离婚协议书摔在了桌子上：

    顾辞远看到后身形一滞，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然后大步走过来把协议书撕得粉碎：

    “乔言心，你到底闹够看没有？”

    “整整一个月，你没有联系过我一次，现在你还要和我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是不是？”

    我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

    “我没空和你玩，离婚是必然的，你今天撕了，明天去法庭上，也得签。”

    顾辞远气得脸色发白，他提高了声音：

    “我已经抛下柚柠和宝宝回来了，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

    “乔言心，你从来都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我的视线凝聚在他脸上，看着顾辞远色厉内荏的指责我、质问我的模样，我只觉得可笑。

    嗤笑一声，回答道：

    “你想要的，不就是宋柚柠吗？我现在给你机会，我放你走，你又在纠缠什么呢？”

    一听到宋柚柠的名字，顾辞远就失了神智，他不管不顾地朝我大吼：

    “你闭嘴，当初本来就是我亏欠了柚柠，现在能有机会弥补，我只恨自己做得不够多！”

    “我都已经和你结婚生下孩子了，难道我连选择抚养哪个孩子的权力也没有吗！”

    “乔言心，你从来都是这样冷血自私！”

    又是这样道德绑架的话，又是这样维护宋柚柠的姿态。

    这些年我一忍再忍，可现在，我不想忍了。

    我一改平静的语气，沉声朝他大吼：

    “我当然比不过你博爱，顾辞远，你连自己亲女儿都能舍弃出去，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以后她宋柚柠要我的命，你是不是也得帮忙递刀子？”

    顾辞远怒不可遏，胸口急促地起伏着，他满眼恨意地盯着我。

    我终于清醒过来，结婚多年，他从没有爱过我。

    哪怕一分一秒，都没有。

    和他对峙理论的气一下子就泄掉了，我疲惫地摆了摆手，不愿意多谈：

    “就这样吧，我们好聚好散。我不想夫妻一场，到最后只剩下恶语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