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碎碎念。

    “你以前又不是没在我家住过。”

    少女有点郁闷，对他这种想也不想的拒绝感到疑惑，嘟哝道，

    “以前我俩出去玩儿，还住过同一个房间呢。”

    裴时璟呼吸一顿。

    几乎立刻就想起来了，她说的是那个去海岛的夏天。

    彼时双方家长都出去玩儿了，留下两个不想晒太阳的人在酒店里。

    海岛嘉年华闹到很晚，天黑了还是没有消息，阮嘉梨房间水龙头坏了，开也打不开，还一直往下滴水，吵得慌。

    旅游高峰期，房源紧张，打了前台依旧没有及时得到解决，只得到一再抱歉的解释，还有承诺的补偿。

    阮嘉梨没办法，抱着衣服，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洗完澡之后，她就在裴时璟房间的卫生间外吹头发，时不时偏头瞥一眼坐在椅子上的人。

    裴时璟在打游戏。

    没对她的到来有什么表示，好像完全没受影响似的，只是站在门口听她讲完原因，然后侧身让她进来，之后就是该干什么干什么了。

    阮嘉梨收回视线，侧回身去，仰起头，认真吹头发。

    纤细的手臂握着吹风机，在空中来回晃荡，发丝飞舞，热浪滚滚扑在耳边，侵蚀了听觉，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那人横着的手机里，根本没有一点声音。

    等到少女自以为隐秘，却又实在明显的打量过去后，裴时璟抬眼看她。

    睡衣单薄，宽松的短袖短裤，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臂和腿。

    许是发梢的水滴滴下，胸口和脊背处都被晕湿一块，湿答答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随着动作起伏的蝴蝶骨。

    ……还有侧身时，起伏的胸膛形状。

    青春期，发育不久，并不过分夸张，甚至称得上是小巧可爱，在少女瘦削娇小的身体上顶出弧度，隆起，沉甸甸地垂下，然后又往回收。

    ……非常漂亮，非常可爱的曲线。

    裴时璟就那么看着，手里用作摆设和缓解尴尬的手机屏幕黑了都不知道。

    直到轰隆隆的吹风机声音骤停，才倏然反应过来。

    长指点触，屏幕复又亮起，垂下头。

    阮嘉梨伸手摸了摸后脑的头发，感觉干了个七七八八，就弯身扯掉插头。

    她头发太长了，又懒，吹得差不多就行了。

    反正夏天嘛，再过一会儿自己就干了。

    她把吹风机放回台子上，目光投向那个好像从未抬起过头的人，犹豫了两秒，试探道，

    “……那我，先回去了？”

    裴时璟一时半会儿没说话。

    他明明垂眼看着手机，游戏页面也在屏幕上闪烁，眼前却不受控制地闪过方才的画面。

    不受控制地想起那点单薄睡衣下，挺起的弧度。

    圆润，挺拔，饱满。

    还有顶端那一点轻微的凸起。

    方才洗手间的水声仿佛又淅淅沥沥地响在耳畔。

    酒店的玻璃是雾面的，没有帘子，只要抬眼就能望见朦胧的影子。

    少女的侧影纤细，仰起的下巴，湿透的头发。

    胸膛，腰肢，臀。

    属于她身体的每一处，全都在水声里化成朦胧的剪影，映在那扇雾蒙蒙的玻璃上。

    明明花洒已经关掉了，那股潮意却仿佛又从浴室里传出来，在安静的空气里无声地蔓延。

    直到弥漫在他鼻息间。

    裴时璟最后抬头，若无其事地道，

    “你房间不是漏水吗？”

    阮嘉梨一怔，“……嗯？”

    “要不要睡在我这儿？”

    ……

    “以前我们都睡过同一个房间，为什么现在不能住在同一个房子里？”

    阮嘉梨还在旁边小声嘟哝，似乎是有点不满。

    她觉得裴时璟就是变了。

    阮嘉梨撇嘴转开脸，没看他，完全没有发现身旁的人呼吸沉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