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给了我最高权限。”她说，“包括武器和行动范围，我觉得……我暂时还配不上这些东西。”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桑玄说。“是被今天的事吓到了吗？”

    “不。”越灵说，“我能应对。”

    “嗯。”

    “但是……我想去更远的地方。那里可能更危险。”

    “没有哪里更危险的说法。”桑玄淡淡道，“只有人类基地是安全的。但这里迟早有消亡的一天。”

    越灵一哽。

    她微微抬起眼睛，发现父亲正在注视着她。

    用一种已经洞穿了她内心想法的目光。

    她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丝叛逆的怒火，抬起头道：“我想要更有经验的人陪同我。”

    桑玄道：“比如？”

    “妈妈。”越灵道，“我想要他。”

    她似乎是怕父亲干脆的拒绝，立即接着说：“您给了我自由！为什么不能也给妈妈自由？是您说的，这里迟早会消亡，没人能在高塔上活一辈子……”

    桑玄没有打断她的话，静静地听着女孩说完。长久的沉默让她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嗫嚅着嘴唇道：“如果他不习惯，我会保护他……”

    “可以。”桑玄忽然回答道，越灵一愣，看见他温柔的微笑。“你的妈妈曾经是个很优秀的战士。如果他愿意，我就没有意见。”

    “……”越灵一愣。

    她没想到对话是这样的情况，故作冷静地和父亲简单又说了几句之后才离开书房。越熠早就守在门口了，垂眸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

    “……同意了。”

    灰发少年瞬间失去了静态，炸着毛问：“真的？！”

    “真的。”越灵呆滞着说，“爸爸说只要妈妈同意，他就没问题。”

    “卧槽。”越熠道，“外面那些肯定都是谣言！！！”

    越灵抓了抓头发。

    ……

    她是在深夜回到家的。巧的是刚刚打开门，就看见一个人影僵硬地站在楼梯上。

    直到铁梯厢合上了门，她走了进来，那个人影才佝偻放松了起来。

    越灵的心揪了起来。

    是妈妈。

    他手里拿着水杯，哆嗦得厉害，不过一会儿就渐渐地止息下来了。越殊看着女儿，眼眶一阵阵发热。他不知道说些什么，手足无措地拢了拢衣领，轻声道：“今天，我看见你的车了。”

    越灵点了点头。

    “妈妈，你不下来坐一会儿吗？”

    越殊啊了一声，犹豫着回头看了看。

    越灵立即就明白了。

    不过越殊还是下来了，低声问：“你饿吗？”

    “我不饿。”越灵道，“妈妈，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越殊也给她倒了杯水。越灵看着他苍白的脸，直接道：“妈妈，你想出去吗？”

    越殊抬起头看她，眼尾有着一抹红色。

    “我想让你陪着我。”越灵说，“去更远的地方探险。父亲说了，只要你同意就行。你愿意吗？妈妈。”

    越殊张了张嘴巴，又徒劳地闭合，不知道重复了几次，才放下水杯，慢慢摇了摇头。

    他看着面前的女孩。不知不觉间，她几乎已经成为一个能独当一面的人了。

    就像曾经的艾丽西亚一样。

    但是他已经不再是戈兰了。

    永远不会再是了。

    “……我不能保护你。”他干涩地说。越灵的话干脆而直接地揭露了什么，让他在这个黑夜里不得不撩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单薄细瘦的胳膊。长久的囚禁生活之下，他的肌肉已经完全退化了。“你看……我、我拿不动枪了……”

    后坐力能直接打穿他的肩膀。

    他也不能再释放攻击性的信息素了，他的腺体早就被咬穿咬烂了。除非他的丈夫及时补充，不然他一点儿威胁性都没有。

    更重要的是，他变得迟钝了。

    “我会保护你……！你不要害怕，妈妈……”

    “我不害怕。”越殊说。

    他抚了抚女孩的头发。

    “我是不愿意拖累你。外面很危险，非常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