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押着在祠堂跪了整整一天一夜。

    直到次日清晨，沈听晚才被扶起回院子。

    刚进屋到桌边。

    看见十七岁的裴君牧给了回应：我能改变之前带给沈听晚的不幸，日后也会如此。

    一番话信誓旦旦。

    可落在此刻沈听晚眼底，却只有两个字：可笑。

    她眸色发红，顾不上浑身湿漉漉，颤抖着手取笔落字：你改变不了！

    泪水混合着身上的雨水滴落在纸面上。

    沈听晚字字下笔极重

    因为你裴君牧，未来宠妾灭妻，会负沈听晚！

    第9章

    你会为了苏思晴冷落委屈沈听晚，你会为了苏思晴踩踏着沈听晚的真心自尊，你会为了苏思晴夺走沈听晚的一切！

    你裴君牧，口口声声的喜欢，到最后都会化为云烟消散无影！

    沈听晚写完就收起了信纸。

    不再管那头是否有回应。

    踏出门，她当即叫人整理嫁妆单子。

    里面出现很多，她原本从未见过却存在于新记忆里的东西。

    那都是十七岁的裴君牧在婚前特意给她备的。

    沈听晚觉得好笑。

    新旧回忆在她脑海交织。

    旧记忆里曾经的冷淡十年，到新记忆里真切爱过却同样归于漠然。

    她一时竟分不清何种才更痛苦。

    唯一能论证一件事，那就是原来无论如何，二十七岁的裴君牧都不会爱她了。

    心已经痛到麻木。

    始终未能下定决心的事，如今也终于落定。

    沈听晚起身到桌案前，拿起笔墨。

    和离书一气呵成。

    落下最后一个字时，她心里竟无比轻松畅快。

    笔墨尚未干，沈听晚脑海里又想到了十七岁的裴君牧，心口微动，她抽出手记里的信纸。

    却见上头浮现字迹，年少的裴君牧问她。

    纸中仙，你是未来的沈听晚吗？

    沈听晚愣住。

    与此同时，新记忆猝然涌入脑海。

    她看见十七岁的裴君牧带她去了诗会，她在他的鼓励下提笔写诗，他看见字迹却愣住了。7

    看来是那时便意识到了字迹。

    沈听晚神色复杂，盯着纸面。

    她没有否认。

    是。

    千斤重的一个字。

    得到确认，那头的字迹竟带有几分颤抖飘忽。

    十七岁的裴君牧问：你那日写的那番话，不是预言，而是将来的我对你做的？我在将来竟真的会负你？

    隔着纸面隔着十年光阴，沈听晚仿佛都能看见年少裴君牧的不可置信。

    沈听晚默然片刻，又写下一字是。

    那头安静了片刻，才缓缓浮现字迹。

    十七岁的裴君牧问：你拼命阻止我娶你，一定是将来的我伤透了你的心，是吗？

    像是有什么狠狠扎在了心口，疼痛猝然袭来。

    沈听晚眼眶一瞬红了。

    她原以为自己足够死心，可年少裴君牧小心翼翼的关切，让她心里筑起的高墙在这刻轰然倒塌。

    泪水滴落在纸面。

    沈听晚捏紧了笔杆，终究还是狠下心来落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