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2)
东阳擎海浓眉微拧,戴妪说得更慢,“寨主若肯原宥裴娘子,老身再去宝胜透个口风……”
东阳擎海霍地起身往书房走,“她爱咋咋地,老子没空理。
”
三日后,下午。
裴花朝对镜闭目养神,瑞雪替她梳头。
崔家宅院那儿传来男人破锣嗓子喊道:“《女诫》有云:‘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故曰夫者天也。
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离也。
行违神只,天则罚之。
’昔日那朱买臣之妻嫌贫爱富,另嫁他人,今见朱买臣衣锦还乡,自家贫贱,悔不当初,遂找上朱买臣,奴颜媚骨指望重修旧好,朱买臣取水一泼……”
时不时崔陵用醉酒大舌头助腔:“对!行违神只,天则罚之!嗝,说的极是!淫妇不得好死!”
瑞雪在裴花朝髻上插上最后一根簪子,往崔家方向啐了一口,“那短命崔陵有完没完?昨儿叫伶人鬼吼鬼叫整日不消停,今儿又来。
”
“指桑骂槐呀,”裴花朝涂脂抹粉,淡淡道:“见我失势了,借覆水难收这典故羞辱我。
”
“呸,一会儿我提水过去,叫他晓得什么才是‘覆水难收’。
”
“不打紧,我们且办正事。
今儿要走的下人已经带了行囊在厅堂候着,你将身契文书发给他们,一会儿雇车来了,我们便出门。
”
瑞雪应喏而出。
裴花朝开罪东阳擎海后,便有下人求去,当戴妪送回衣包,原本观望的下人也死心准备离开。
那天戴妪说得含蓄,“这些精巧衣裙想是娘子的心头好,一时不在身边,怕教你不便,因此老身送将回来。
”
“多谢戴妪费心。
”裴花朝说道,心底明白不是这么回事。
仅仅短少几件衣衫,她拣其他衣服对付着穿便是,戴妪亦不像会自作主张处置她衣物。
思来想去,自是东阳擎海恼了她,无意再唤她进寨侍奉,便送回衣包。
戴妪款款解释东阳擎海愤怒缘由,“前头那位姑娘与寨主分崩投向崔陵,便说过寨主‘不过是个贼’。
”
裴花朝背脊微凉,敢情她无意间触着东阳擎海旧伤疤啦。
按那汉子蛮横性子,自己只挨了他一个“滚”字真是侥幸了。
“裴娘子,可有什么话想对寨主说?”戴妪温声问道。
裴花朝从那话底察出谆谆善诱的意味,这位老妇人是让自己发话描补描补,她回去转告东阳擎海,兴许还帮忙说和。
她辜负了戴妪好意,只按本份表态:若东阳擎海还要她,她信守承诺。
然而东阳擎海不要她了,这样也好,那汉子上床粗暴下床粗鲁,自己纵有七个头八个胆待在他身边,也没九条命供他折腾,既然人开金口让她滚,她乐得脚底抹油。
人逢喜事精神爽,当晚她依旧发烧,胃口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