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真的为此得意不已。

    却忘了人心本就脆弱，哪经得起这样反复无常的刀刃。

    在叶惜缘离开之后，他又想起了这个问题，重新得到了一份答案：

    没有叶惜缘的日子，无聊得让他恨不得去死。

    李长明脚步往前，试图模拟出叶惜缘曾经迈过去的一寸寸步伐，却又再一次被人掼下。

    被警察严厉地训斥的，李长明一言不发，结束了就毫不停留地往下走。

    没关系，总有其他的办法可以去死。

    这栋曾经叶惜缘跳下的楼层似乎格外得他钟情。

    每一次从上往下看的时候，都会让他生出一股曾经准备和叶惜缘约会见面前的紧张感。

    却又会因为担心对方不愿意见他而徘徊。

    直到再一次地被人拽下来。

    出过叶惜缘的事情后，这栋楼连带着整个小区的管控都严密了起来，不仅是保安，就连警局的常驻巡逻地点都重点划出了这一片区域。

    他麻木地下楼。

    天台的下一层就是他们曾经租住过的房子，也是让叶惜缘从天亮到天黑都没有等到他的那一所房子。

    房主是叶惜缘本人，她过世后除了李长明就再也没有人来过。

    这里两年来，这里一直保持的原本的样子。

    但他第一次回来这里时，还看到了放在桌上的一只草莓蛋糕……还有一封单薄的信笺。

    那份蛋糕放了很久，奶油变质后的味道像是一块恶心的泡沫板，但他还是吃完了。

    腹部传来意料之中的疼痛时，他想：这样能抵消叶惜缘胃病时喝下的那杯酒吗？

    好像不能吧，毕竟他是自愿的，叶惜缘是被他逼迫的。

    这时他似乎才明白了王吟湫那副表情的含义。

    她认为自己战胜了男友的前任，正在为此洋洋得意。

    而他只是因为她是邻居叔叔家的小妹妹，而按照吩咐诸多照拂而已。

    却没有人告诉过他，父母为了渡过这次商业危机，已经用联姻的理由把他卖了。

    卖给了从小喜欢他的王家小女儿。

    把王吟湫调到自己的营里、陪她逛街、告诉他王吟湫被人欺负了要他去帮忙……

    连把不小心落水的王吟湫救起来，带去酒店换衣服也都是他们安排好的，培养感情的剧本而已。

    李长明吃完了一整个的变质蛋糕。

    他在曾经的训练中被对手对着腹部往死里踹过无数次，这点小小的痛感当然算不上什么。

    所以他是笑着看完叶惜缘留给他的那封信的。

    逐字逐句读完后，他第一次站上了顶楼天台的边缘。

    从这里看向了叶惜缘的眼中曾看到过的城市。

    李长明看到了远处的庆南军区，他的训练场在视线的最中心处。

    第16章

    他的这一次跃下，是被恰好抱着花上来悼念的琴姐拦下的。

    这位叱咤风云的经纪人这段时间却憔悴了不少，眼睛高高肿起，用墨镜挡住了。

    但也能一眼认出天台边缘那人正是害死了她最得意的艺人、也是多年朋友叶惜缘的凶手。

    那一瞬间，她甚至疯狂地想要推他一把……

    但是不行，惜缘爱他爱得要命，她不愿意让李长明死。

    惜缘不想看到的，她就不能去做。

    所以她一把抓住李长明的衣领把他拽了下来，手中艳丽的玫瑰花瓣砸了他一身。

    “要死你死远点，别来打扰惜缘安息。”琴姐几乎是怒吼出口的，却在看到那双无光的眼睛时哑声了。

    那样的眼神，她并不是第一次看见。

    每一次叶惜缘伏在她的肩头哭完，漂亮的眼睛总是这样失神又空茫。

    记者手中的那些长枪短炮并不能令她动容，完美的微笑面容永远都无懈可击。

    却总是因为李长明的一个冷淡的眼神、一句伤人的话语而掉下眼泪。

    她从前并不是个爱哭的人，不管是在录音室被训斥还是在节目现场被刁难。

    姐最初记得那个女孩就是因为她的坚强，但在结识李长明后……

    琴姐第一次看到了叶惜缘的眼泪就是那天。

    李长明不喜欢她所有在演艺圈中的朋友，包括琴姐本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