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吟湫神色坚定，语速也飞快，似乎生怕她等不及走了。

    叶惜缘只能停下听她说。

    “我和李长明当年，并没有订婚。”

    王吟湫将曾经的两人误打误撞的误会解释清楚之后，叶惜缘却并没有如她所愿地和她回到病房。

    她甚至只感到了久违的厌恶。

    拉上韩麟渡，两人并排地离开了医院，任由王吟湫在后面怎么叫都不回头。

    韩麟渡看她神色紧绷的样子，自觉地闭上嘴专心开车。

    叶惜缘后靠着椅背，目光看着前方的路面放空。

    王吟湫所说的事，是她从来没有预料到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只是李家父子之间的争斗，却让她们两个无辜的女人被迫卷入。

    就只是因为她们都爱着李长明，因此她成为了牺牲品，而王吟湫成为了供李父耀武扬威用的战利品。

    军队的风言风语、两人之间总是出现在她面前的亲密动作……

    都只是让她远离李长明的推手。

    甚至怕刺激不够，用一沓照片推着她跳下楼顶。

    而李长明纵使对他父亲的谋划不知情，却也依旧用他的薄情寡义、迟钝木然心甘情愿地跳进了陷阱。

    这样的两个人，差点毁了她的一辈子。

    第32章

    李长明望着叶惜缘离去，自嘲一笑。

    他或许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所以叶惜缘回来这么久，他却无法辩解些什么。

    无罪的人才可以辩解。

    而他……哪里都做错了。

    无力的双膝跪在地上，他双手的绷带尚未拆除，一番动作下来早已有血迹渗出，自己却仿佛察觉不到一般。

    但那双眼睛中所盛放着的无意识的笑容却一直保持着，投射向叶惜缘离去的方向

    病房门口处，同样摆放处一张叶惜缘的海报。

    并非是什么广告或电影，而是她作为热心捐助者出镜，为全世界的血癌患者发声。

    这就是他的惜缘，如此赤诚善良。

    世界上除了李长明以外，谁都无法对她那么狠心。

    眼眶之中的热意无法催生出眼泪，只是暖了一遍冰冷的瞳孔。

    一对无意识转动着的眼球挟着王吟湫的影子归来，身后一列神情肃穆的医护人员。

    王吟湫面带虑色，焦急地询问李长明这是怎么了。

    后颈一痛，李长明只能感觉到血液中药物的注入，遏制住氧气的运输将他脑内的幻境全部熄灭。

    仿佛叶惜缘来看过他的事实也只是一场梦境而已……而他甚至无法生出力气反抗。

    他已经彻底地安静了，垂着苍白的布满针孔的手臂，眉眼也低垂，两名成年男性护工才将他按回了床上。

    李长明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离开了病床这么远。

    那他刚才在干什么？

    纵使是两条无法使用的腿，再添上一只提不起力气的手臂……

    他仍然如同一条追寻伴侣气味的兽类一般，追着一路栀子花的香水味，撑着身体找了那么久。

    耳边王吟湫细微的泣声越来越模糊，李长明抵抗着意识的恍惚，紧攥着手掌上一点不属于他的温度。

    就仿佛他真的能攥住什么一样。

    叶惜缘的步伐停住。

    他们此时已经到了韩麟渡家楼下正准备上楼，她却忽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指尖发麻，皮肤刺痛。

    韩麟渡疑惑地看着她盯着自己的双手，视线来回巡梭，皱着眉跑了两步追上她。

    “怎么了，哪不舒服？”

    叶惜缘听见他关切的询问，微微摇头：“只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抬头却又看见韩麟渡那副比她还紧张的样子，心中一暖。

    叶惜缘想了想，将指尖轻轻搭在了韩麟渡的袖口，试探着询问：“你愿不愿意，周末和我约一次会试试？”

    “约会”是他们在国外时常听闻的一种对于男女间增进暧昧时见面的浪漫式表达。

    韩麟渡在浪漫之都法国巴黎留学了两年，自然知道被邀请约会是什么意思。

    一捧带着露水的绯色玫瑰、烛光映照出的晚餐、铁塔下的拥吻……

    还有一样至关重要的，名为爱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