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南熙熟门熟路进门，把保温盒放在餐桌，招呼蔺怀趁热赶紧喝点。

    蔺怀坐在对面，喝了一口：“怎么又放枸杞？”

    “你尝出来了？我都一个个挑干净了的！”乔南熙撇嘴：“当然是养生啊，你身子骨那么弱，体弱多病的，喝点枸杞不是很好吗？”

    蔺怀懒得争，勺子在碗里搅拌一下，忍着喝完。

    乔南熙托着脸一直看他，等他喝完收好碗筷，拽住他胳膊：“那就这么定了，我们明天一起回国。”

    “我什么时候答应回去了。”

    小姑娘家家，怎么这么黏人。

    乔南熙露出一丝讶异，两手摊开：“可是那么大的事情，你不回去不合适吧。”

    蔺坏抬眸，懒洋洋地：“什么？”

    “你不知道吗？”

    乔南熙更惊讶了：“你哥哥要结婚了呀，就在下周一。”

    ＊

    第三章颜

    确实是哥哥结婚，但不是蔺景渊。

    是亲叔家的长子，蔺自臣。

    当天下午，蔺怀接到父亲电话，说下周家里兄长结婚，你再忙再胡闹，也得准时回来。

    时隔近四年，蔺怀还没把自己想明白，就要再次面对蔺景渊。

    第二日，他同乔南熙一起回到云京。

    蔺怀没住进家里，选了叶氏旗下一处酒庄入住。他照例去酒窖拿酒，却被酒店经理告知叶二少专门安排过，一切费用全免，但所有酒水均不向蔺先生出售。

    蔺怀翻个白眼，还是决定不和收留自己的恩人计较。

    *

    他没住进家里，蔺景渊也没有。

    据说他前年在市中心购入了一处大平层，和乔北昭住在一起。

    *

    蔺怀昏睡一天，隔日回了家。

    *

    “弟弟回来啦！可以开饭了。”

    詹静远远看见蔺怀进了院子，迎在门口亲昵拥抱了他。

    蔺父站在门口，声音很淡：“你还知道回家。”

    “不许这么说我儿子！”詹静白他一眼，一路护着蔺怀进屋，摁在熟悉又陌生的餐桌上。

    蔺父坐在对面，望着小儿子欲言又止，还是开口：“这么瘦了这么多？”

    蔺怀笑，苦涩自知：“有吗，其实没瘦多少，大概是长个了。”

    “嗯，确实长个了。”蔺父面容缓和，放下心来：“长了许多，有十公分？”

    “好像差不多。”

    蔺父点头：“我觉得有十公分了，再长一些，就要赶上你哥哥了。”

    蔺怀手指一顿，垂下头去，半晌没搭话。

    詹静陪阿姨在厨房帮忙，中途出来吩咐自己的丈夫：“你给哥哥打个电话，不是约好今中午都回家吃饭吗，我们都好久没吃个团圆饭了。”

    蔺父拨过去，隔着听筒，蔺怀再次听到了对方毫无波澜的冰冷音色。还未等他反应，电话已经挂断，蔺父走去厨房告诉詹静，说景渊要带着北昭一起来。

    “啊，那更好了，真是团圆饭了。”

    詹静喜上眉梢，合上煲完的鸡汤，一时手忙脚乱：“北昭喜欢吃莲藕，赶紧洗一下备炒，还喜欢吃青笋，还有红烧小排，我想一想，对了，还有枸杞红枣粥。”

    嘟嘟囔囔的声音从厨房冒出来，蔺怀一言不发，沉默地咬着嘴里的橘子，汁水四溅，索然无味。

    “老公，让李叔去买一份小排好不好？这一份不新鲜了。”

    “我去。”蔺怀腾一下站起身，未给二老反应时间已出了门。

    等再回来，蔺景渊已经在家了。

    时隔四年，蔺怀第一次看见他真人。

    蔺景渊好似更高了，西装革履，气场摄人。他端坐在沙发上，一贯漠然的面容罕见地垂下去，衣袖挽起，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正给身边的乔北昭剥橘子。

    “小怀回来了。”

    乔北昭率先看见他，站起来同他打招呼，优雅大方，举止有度。

    蔺景渊头也没抬，依然专心剥手里的橘子，好似四年未归家的亲弟弟难得回来，只是一桩不值一提的小事。

    远没有给女朋友剥桔子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