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抬眸：“皇上可知咱们的孩子就是因此而亡的？”

    十指蜷在一起，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

    只要墨厌白否认，她便信。

    但墨厌白数次张口，终究沉默不语

    沈梨璎的心瞬间沉入冰川：“皇上，难道您就如此厌恶那个孩子吗？”

    墨厌白似是不忍，拉过她的手：“以后嫔妃生的孩子，都是你的孩子。”

    沈梨璎怔怔地抽回：“那也是你的孩子，那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你便没有一点伤心之情吗？”

    墨厌白触及她眼中的埋怨之色，不由得含怒起身：“朕已经给了你全天下女人都想要的尊位，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君王以社稷为重，朕以为你会理解，是朕高看你了！”

    说罢，他直接拂袖而去。

    屋外的风雪大作，吹进了沈梨璎眼底。

    是她错了……

    错在相信了他的年少情深，落得满目荒唐……

    那日后，墨厌白再未来过。

    云枝说这段时间他都在陪着伤愈的乌兰绮。

    沈梨璎听多了，慢慢地她发觉自己连伤心都不会了。

    不久后，冬至。

    宫妃按例接见家人的日子。

    这天，是沈梨璎唯一期盼日子。

    她早早地在凤藻宫门口等待，直到瞧见沈父进门的那一刻，眼眶便红了。

    “父亲！”沈梨璎像小时候一样埋在父亲的怀里。

    沈父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昭昭瘦了。”

    短短四个字，让沈梨璎眼眶微湿。

    “来之前，为父听说了你在宫里的事情。”

    沈父声音和蔼：“昭昭，现在的你是大墨皇后，不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知道了吗？”

    “沈家一生忠心大墨皇帝，你的夫君，他的任何抉择都不会错。”

    沈梨璎眼底含泪，怔怔望着父亲鬓白的发，忽然觉得自己不孝。

    沈家长子战死沙场，她入宫为后，多数时候都是沈父撑起了一切，让她有了在后宫立足的资本……她不能再让父亲担心了！

    将酸楚咽下，沈梨璎轻声答应着：“女儿知道了。”

    沈父心疼她的懂事，粗糙的手抚着她：“昭昭，父亲为你骄傲。”

    送走沈父后，连绵不绝的大雪终于停了。

    沈梨璎走到当年种着梅树的地方，定定站了许久。

    将手里的盒子埋在了树根下的土坑里。

    盒子里，是一株残败的红梅，和昔日她为孩子做的衣物……

    哪怕双手因此被冻得通红，也浑然不知。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黑色的皂靴缓步走入视线里。

    墨厌白寒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皇后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沈梨璎悄然止了动作，喉咙沙哑：“臣妾不敢。”

    墨厌白极其厌恶这样的沈梨璎，因为以前爱他的那个沈梨璎总是墨柔爱笑的。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再也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看！

    心中微怒，墨厌白的声音在寒风里格外冰冷

    “朕已经下旨册封盈妃为盈贵妃，代你掌管凤印，处理六宫事务！”

    第六章

    沈梨璎双睫一抖，随即又恢复平静。

    “臣妾……这就去取凤印。”

    转身朝殿内走去。

    寒风将她繁复的宫装吹起。

    墨厌白这才发现，沈梨璎真的瘦了很多……

    片刻后，沈梨璎拿着凤印出来，交给墨厌白身边的宫人。

    墨厌白莫名涌起怒意，声音冷硬：“你倒是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