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一”

    他们喊：“2024！新年快乐！”

    大家相互拥抱，祝福。

    姜昭的哭声，淹没在了人群的庆贺之中。

    雪落在脸上，很凉。

    那些本以为早就放下的记忆，在此刻变得格外清晰。

    是开学典礼，少年站在台上，她是台下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从队伍末尾仰望着他，遥不可及。

    是空教室里，姜昭背单词背的头昏，偷偷看他，他心有所感的朝她笑：“好好背书。”

    是最后一次见面，她揣着一颗悸动的心，却故作平静：“再见。”

    从那以后，她一直在向前跑。

    可现在却告诉她，她的月亮早已经轰然坠地。

    姜昭抬头，新年的烟火与灯光将天空照的亮如白昼。

    今夜无月。

    她看见一个人影直直的从楼上坠下。

    下面是穿着校服的两个女孩，她们正闭着眼许下新一年的愿望。

    “小心！”

    她扑了上去。

    身子一沉，彻底失去了知觉。

    “迟到的同学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姜昭回过神，发现她正站在讲台上。

    王国雄以为她是紧张，鼓励道：“没事，随便说两句。”

    王国雄是姜昭高一的班主任，数学老师。

    她长相温婉，但讲话中气十足，做事也是雷厉风行，因此，他们班同学都管王国雄叫“雄哥”。

    而现在，她正带着笑容看自己，而她身后，木质的教室门上，金属门牌闪闪发光，上面写着“高一一班”

    恍惚间姜昭记得，现在高一开学的第一天。

    2013年的8月31日。

    姜昭因为堵车迟到，等她气喘吁吁跑到班门口，班里最后一个同学刚做完自我介绍。

    那时候的姜昭，看着下面众人的目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紧张的不敢抬头。

    最后，只憋出了四个字：“我叫姜昭。”

    她在做梦吗？

    要是梦，未免也太逼真了？

    姜昭的目光越过人群，看向教室后排。

    少年坐在教室靠后窗的位置，猝不及防与姜昭对视，他别过脸去。

    姜昭在心里笑了一下，深深鞠了个躬：“大家好，我叫姜昭，取自君子以己昭昭使人昭昭，希望未来可以和大家度过愉快的高中生活。”

    王国雄说：“先去空位坐着吧。”

    话音未落，姜昭已经快速向教室后排走去。

    班里同学已经来齐，只有洛衍旁边还有空位。

    姜昭将书包放下。

    洛衍正看着窗外。

    对面是高二年级的教学楼，学校提前开始上课，现在是课间时间，穿着校服的男生女生三三两两站在走廊上聊天。

    玻璃上倒映着少女的笑脸，姜昭拍了拍他的肩膀。

    洛衍转过头，阳光在他脸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

    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桃花眼，眼窝很深，眼睛颜色很淡。

    像是黑夜，拥有寂静与群星，遥远而明亮。

    以前，姜昭觉得他的眼里写满了疏离，不敢搭话。

    她伸出手：“你好啊同桌，我叫姜昭。”

    少女漆黑的眼珠氤氲着水汽，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终于，在姜昭将手缩回去前，他伸出了手。

    他的手很凉，骨节分明，甚可以看见淡青色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