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2)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有人说:“老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再忙再拼也要珍惜自己啊。
”
章寻睁开眼,瞧见对面那大伯笑得不见眼,露出两根粗牙,这节车厢只有他们两人,显然是在和他说话,他点点头,没吭声。
大伯扬了扬自己满是尘土的衣袖,道:“你看大哥我,破衣破鞋,每天打三份工,早上去洗盘子,下午当搬运工,晚上送外卖。
照样该吃吃该睡睡,一餐都不亏待自己。
没好的身体素质,哪有精力折腾,有命赚钱没命花,你说是吧?”
章寻勉强一笑,“我明白。
”
大伯往兜里摸出一个老旧的皮质钱包,边边角角已经磨坏了,夹层塞着一位青年的证件照,长得眉清目秀。
他坐到章寻隔壁说:“这是我儿子,和你差不多大,已经出来工作了,拼死拼活,上个月刚确诊肝癌中期,治不好了,能活多久就多久呗。
”
大伯摇摇头感慨:“那会儿他还刚升职,命运就是这样无法预料,上一秒还欢天喜地,下一秒就晴天霹雳。
”
章寻直视他,喉咙紧涩,不知该说什么安慰的话才好。
“我是看你和我儿子差不多大才想劝一劝,你别嫌大哥唠叨。
”大伯语重心长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哪愁得过来,你还年轻,要好好活啊。
”
章寻掩脸忍泪,哽咽道:“谢谢您。
”
大伯伸手拍拍他的肩。
两人说了五站掏心窝子话,一同下了站,互道珍重。
章寻目送大伯离开,直至那道身影没入人流无影无踪,他才慢慢朝出闸口走,脚步异常沉重,人像挑着千斤担负重前行。
章寻垂头掩饰眼中的湿润,走着走着,脚步一顿,见到地上躺着那张一寸证件照,行人没注意往上一踩,留下肮脏的印迹。
章寻环顾四周,看不见大伯的身影,怕是不小心落下的。
他把照片捡起擦了擦,放到一旁栏杆显眼的位置好让大伯回来找。
他凝视上面的青年,虽未见过真人,但已视作自己的朋友,章寻默默祝福他剩余的日子快乐无忧,欲掏手机留念,突然神色一滞
钱包没了,进车厢之前还在。
“......”
千头万绪涌上心头,不包括愤怒。
章寻疲累得没有气力再愤怒,心力交瘁,人从千斤重变成软绵绵的棉花,打哪都不出气。
章寻甚至自暴自弃地想,为什么不直接偷,还要说一番体己话打铺垫呢?
这是骗,不是偷,他平生最恨骗子,人人都披着羊皮靠近他,动之以情地套取他的信任。
那个骗色,这个骗财,都把他当作好欺负的下手,戏弄一个人的真心就让你们这么有成就感?
章寻呼出一口气,坐到椅子上搓了把脸。
好在钱包里只有几百块,他一向不把重要证件放到钱包,这一点他比那个姓汤的有脑子。
算了,就当花钱买教训。
章寻浑浑噩噩走出地铁站,稀里糊涂回到家,看了眼手机,未接电话依旧是那三通。
章寻简单洗漱过后回到卧室,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啪”地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天旋地转,迷糊之中他睁开眼,不知不觉已回到熟悉的实验室,那操作台上还贴着一张黄色便利贴,上面是他交代给师弟师妹的事情。
章寻想走过去,不料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铁笼里,头顶的笼盖,高得他遥不可及。
这时实验室门口走进一个人,脚步轻快,那人来到笼子前蹲下,是一张他憎恨透顶的脸,那狐狸眼笑着问:“想出来吗?”
离奇的是,汤可林在他眼中显得像巨人,那只大手伸进笼里一捞,把章寻整个人圈在手里。
他拼命挣扎,汤可林终于暴露出心狠手辣的面目,把他扔到固定板上,绑住四肢,托住他的肩胛骨,使他胸腔拱起,连麻醉都不打就直接开刀直取他心脏。
章寻痛得不住发抖,热泪滚滚。
汤可林不以为意,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