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2/2)
怪任何无心插柳的人。
他把头发上的玉兰花挥走,那花瓣纷纷扬扬跌落到枯草堆中,也栽了,等待它的是被虫蚁啃噬,被分解的命运。
他站在昏暗里,幡然醒悟,除夕夜的那首歌早已给他警告,不属于自己的感情,要不得。
他在这一刻彻底明白,无论是出轨或是受骗,可一不可再。
最后的最后,章寻只哑声说:“这次是我错了。
”
他转身,回到灯光下。
由
夏
第29章29大哥
四月下旬,一场又一场的春雨过去,天气总算回暖。
天暖了,便容易春乏,精神劲儿不足,人总是无精打采的,连保安大爷那台时刻说戏的收音机,剧情听着也不如以前刺激。
大爷百无聊赖地抽烟,自个儿下象棋,听见窗口飘来一声“大爷早”,他抬头,见那平常吵吵嚷嚷的小伙神情也恹恹的,他应了一声,低头继续下棋。
汤可林看那大爷不搭话,他也无话可说,于是转身离开,忽然瞥见一抹清俊的身影朝大门走来。
汤可林鬼使神差停下,靠在保安亭旁研究大爷的棋盘。
“您这‘车’飞错了吧,这不明摆着送命?”
大爷不答,继续走棋。
汤可林拧着眉不赞同:“弃‘马’保‘卒’,得不偿失。
”
那道身影总算走到门口,目不斜视,不躲不避,当然也不停留,很快拐弯消失在路口里。
章寻总算不像见鬼一般看见他就跑,汤可林却霎时觉得没了意思,他撇撇嘴盯着棋盘,不满道:“这‘象’都杀到门口了,还不跑?”
大爷终于抬头,赶苍蝇一样挥挥手说:“去去去!你看反了吧,我走的红方,我不吃他还等着对面吃我?”
暮去朝来,生活如常进行,虽说该上班上班,该社交社交,每天照样和保安大爷唠嗑,但汤可林却觉得日子沉闷起来,语言中枢里好像存在一片话,无法和大爷细说,也无法和同事闲诌,怎么都找不到合适的倾诉对象,失语了。
这时脑海中渐渐浮现一个身影,他一晃脑,那影就化作一股烟积郁在心里,张张嘴,却吐不出来,弄得整个人越来越郁闷烦躁。
心里那些没法说出口的话,逐字逐句积攒着,无处发泄,彻底成了闷葫芦。
汤可林认为是城市太聒噪,吵得他以为不说话就活不下去。
于是他每逢周末就去山里,枫市的景区看完了,枫市的山还没爬完。
山的无言潜移默化感染了他,攀岩的时候,耳边只有冽冽风声,岩壁上、半空中,仅他一人,世界好像静止了一样,连同他的心也静了下来。
静到把不快都抛诸脑后,心神安宁,汤可林那一瞬间意识到,自己向往的也许不是急于融入这一吵闹的世界,而是独享这浸润心灵的静,这或许就是他对瑞士那座雪山念念不忘的原因。
攀爬到两百多米高时,他靠到岩块上休息。
眺望远处,是一望无际的石砾,色调单一,硬邦邦,也不灵动,不是什么值得欣赏的风景。
但沉默的东西有沉默的魅力,譬如有待挖掘的神秘感,也许凿开石头,里面嵌着百亿年前死去的虫子,也许敲一敲,其实是一颗流心包子。
“......”
汤可林怀疑自己是被崖边的风吹糊涂了,他紧了紧冲锋衣,整理绳索继续攀爬。
往上再爬了十几米,一位皮肤黝黑的大爷从另一块岩石边露出脸,“哟”了一声,“老弟,兴致不错啊,我瞧着天气明明挺好,但一路爬上来都没碰上几个人。
”
汤可林在凛风中朝他喊:“老哥,你也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