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半夜一点了，她能没吃吗。

    “吃了。”

    她回答着，将脸迈进他的颈窝，浅浅吸了口气，顿觉整天的训练被一扫而空，只有萦绕在鼻尖的馨香带来的安心。

    林建恒推着她：“热死了，别搂这么紧……”

    周婉婷也觉自己一身汗，搂着他也不舒服，起身去洗澡。

    林建恒也没了睡意，起身开了灯。

    听着卫生间传出的水声，他去厨房烧好煤，烧了壶热水。

    十几分钟后，周婉婷从卫生间里出来。

    换做平常，她随便冲冲就洗好了，但想着林建恒不喜欢，特意搓了好久。

    不想刚进房，就看见林建恒坐在小板凳上，脚前放着盆热水。

    “过来泡泡脚，对身体有好处。”

    闻言，周婉婷目光微凝，俨然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做。

    虽说两人是夫妻，自己也见过别的男人这样对自己媳妇，但放在林建恒身上，却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不用，早点休息吧。”

    面对周婉婷有些闪躲的回绝，林建恒鼓起脸：“我特意给你烧的水，缓解疲劳的。”

    见他真有些生气了，周婉婷才妥协地坐到床上，把脚放进盆里。

    水温正好。

    没想到林建恒卷起袖子，不仅帮她洗脚，还连带着按摩。

    一只大手触碰的温度像猫爪似的挠在她心上，她刚想阻止，便听林建恒低声说：“一定很辛苦吧？”

    闻言，周婉婷眉目微垂：“早就习惯了，保家卫国，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片刻的沉默，之后哗啦啦的水声。

    看着林建恒娴静的眉眼，她还是忍不住问：“林建恒，你真的是因为喜欢我才娶我的吗？”

    第31章

    听到这话，林建恒的手一顿。

    而他的动作像是针刺进周婉婷心里，痛意从浅到深。

    身边不是没有把女人当成传宗接代或者泄欲必要的男人，她虽然不这么想，也从不关心未来会嫁给什么样的男人。

    就算没有妈安排，到了一定年龄，组织也会安排解决大龄军官的个人问题，于是而言，丈夫不过是搭伙过日子的人而已。

    可面对林建恒，这一切都好像变了。

    良久，林建恒反问：“那你呢？是心甘情愿嫁给我的吗？”

    周婉婷眉微微蹙起，如实相告：“一开始不是，但现在是。”

    “我从一开始就是，虽然差点走了弯路，但我一直都是心甘情愿的。”

    林建恒一字一句，像是在许下一个承诺。

    整整两辈子，他从没和周婉婷这样推心置腹地谈话。

    他曾总觉得她不喜欢自己，是个骨子里就冷漠的人，却从没想过靠近她。

    “周婉婷，我说过，我林建恒既然娶了你，就会好好跟你过日子。”

    闻言，周婉婷顿觉扎在心口的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种说不出的满足感，可又有种莫名的怅然失所。

    当兵十几年，她强硬果断，从有这样患得患失。

    周婉婷声音微哑：“你就没恨过我？哪怕以前我那样对你。”

    林建恒眼神黯了黯。

    他哪有资格恨她。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错。

    林建恒摇摇头，扯过干毛巾帮她擦脚：“以前的事我的确有不对的地方，你那时候讨厌我情有可原，但你帮了我那么多，还有妈，他把我当亲儿子对待，我哪里会恨，愧都来不及。”

    话音刚落，手突然被抓住，紧接着就被一股力扯了过去。

    ‘砰’的一声，他跌在床上。

    愕然低眸，撞上周婉婷的眸子。

    他想从周婉婷身上起了：“你干什么……”

    “我记得你之前还说过，就算我赶你走，你都不走，对不对？”

    周婉婷轻动着薄唇，声音又低沉了几分。

    林建恒眨了眨眼：“对……”

    “那你最后还不告而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