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手取出来帮楚沐晚戴上，温热的手掌摩挲着她的手腕。

    “看看，喜欢吗？”

    温润的光泽，一看就价格不菲，可却不是楚沐晚想的那一只。

    只怕顾家的传家手镯，已经戴在了盛芊芊手腕上。

    楚沐晚深吸一口气，稳着情绪道：“多谢阿深。”

    顾泾深一走，楚沐晚便把镯子摘下来，一同封进了箱内。

    次日清晨，皇宫。

    内务府总管一边清点和亲物品，一边絮絮叨叨：“现在的清倌，脸比城墙还厚，不好好待在教司坊，尽搞些歪门邪道。”

    总管一顿，似是想到什么：“难不成是公主殿下怕顾大人伤心，授意她做的？”

    楚沐晚一怔，刚要询问，春芝气喘吁吁跑进来。

    “殿下，那女子好不要脸！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她未婚先孕了！”

    与此同时，丞相府书房。

    教司坊嬷嬷谄媚道：“……丞相大人，奴婢的主意如何？”

    “要想保住芊芊，只能让她嫁进顾家，得丞相府庇佑，圣上无论如何都会网开一面。”

    顾泾深心脏莫名一抽，揉着额角道：“就这一个方法？”

    盛芊芊白着脸，咬着下唇道：“大人，我知道尊卑有别，我不该比公主先嫁进顾家，我可以一个人带着孩儿回教司坊。”

    顾泾深瞬间变了脸色，对嬷嬷道：“我这就去准备。”

    半个时辰后，丞相府纷纷挂上赤红喜色，八抬大轿去接新娘。

    路人好奇问道：“这轿子的方向不对啊，怎么不是去公主府？”

    另一人喊道：“轿子去教司坊了！”

    楚沐晚收到喜帖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送喜帖的寒竹疑惑看向她：“公主殿下，您不问为何吗？”

    有什么好问呢？

    反正她只能再在京城待一日，一日后，京城再无楚沐晚。

    第9章

    星星点点的雪在窗外落下。

    楚沐晚轻轻摇头：“我心中已有答案。”

    寒竹把话带给顾泾深，顾泾深内心却一抽。

    隐隐觉得楚沐晚的话中有什么自己猜不透的意味。

    没等到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手上便传来一阵暖意。

    盛芊芊盖着盖头，柔柔地唤了声“夫君。”

    京城的风向，从怒骂盛芊芊乍然变成了攻击楚沐晚。

    “娶了就娶了，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更何况还是丞相！”

    “顾大人是怜香惜玉，反倒那位没有一点公主风范，就是个妒妇！”

    “听说她根本怀不了孩子，存心想断了顾家的香火！”

    谣言不断发酵，到最后，已经变成了楚沐晚仗势欺人，滥用皇权谋害盛家，将盛芊芊贬入教司坊。

    更有说书人私下编排楚沐晚，说到她被贬为贱籍，沦落街头，赢得满堂彩。

    一天不到，满京城都是楚沐晚的谣言。

    春芝急得团团转：“殿下，你再去和顾大人说说。”

    “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声，他怎么能这么绝情，把给您的聘礼用来娶盛芊芊，将您推至风尖浪口？！”

    楚沐晚置若罔闻，换上一袭素衣戴上斗笠出门。

    只是走两步，又咳出一丝鲜血。

    望着主子消瘦的背影，春芝强忍着泪意搀扶她上马车。

    隔着一条街，那头是锣鼓喧天，这头却寂静无声。

    皇陵。

    楚沐晚褪下斗笠，红着眼眶看着先帝和母后的陵墓。

    白雪落上她的肩，染白她的发。

    “父皇，母后，这是女儿最后一次来看您，望汝原谅孩儿不孝，从此余生不能回京。”

    楚沐晚屈膝跪地，膝下磕出鲜血也不管不顾。

    “一拜，愿我和亲顺利，国家繁荣昌盛，民众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