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邹庭君手机响起，解救了她。

    那头闹哄哄的，只听见什么喝醉了，拉去洗胃了。

    他挂断电话面色很是难堪：“袁唯紫被大家灌酒，醉的不省人事，拉去洗胃了，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是我带回的，我应该去看看。”

    “去吧。”温斐招呼司机路边停车，她自己打车回去。

    邹庭君想解释，又被铃声叫停，看着温斐独自上了出租，背影单薄又倔强，狠狠刺痛了他的心。

    温斐回家后，仔细打量她亲手布置出来的家，每个地方都是她对未来的期许，一切都要成为幻影。

    她终于理解了母亲纵火的原因，自己的底盘怎么能容忍别的女人享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一步步走上旋转楼梯，最后停在三楼的阳台上，她妈妈从前就是在三楼跃下。

    她比划着高度，不算很高，怎么就能把人摔死呢。

    最后褪下手中玉镯，朝着地面扔去，几秒后，传来碎裂的声音，与此同时，破碎的还有她的心。

    邹庭君赶回来时，天已大亮，温斐还是抱着腿儿坐在阳台，她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阿斐，你在干嘛。”邹庭君吓了一跳冲上来。

    “我在看日出。”温斐缓缓回头，露出许久不见的真心笑容。

    邹庭君痴迷到心都快漏了一拍，上前将人紧紧握住，后怕道：“吓死我了。”

    “是怕我变成和我妈一样的疯子，从楼上跳下去吗？”她出声时，尾音微颤着，竟能听出一丝诱哄的意味：“我不会死的。”

    死是最怯懦人的选择。

    7

    “好阿斐。”邹庭君将脑袋深深埋在她的肩窝，语气中全是满足：“明天是岳母的忌日，到时候我陪你去。”

    “好。”

    这世上除了她就剩邹庭君还记得这一天。

    邹庭君再三叮嘱她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后，才去公司。

    而她的手机信息不断弹出：

    何时回实验室？

    这是研究室主任霍仪珊的消息。

    她回了句很快。

    下面便是袁唯紫的消息，图片上邹庭君将她搂在一起熟睡，像一对恩爱夫妻。

    她问：温小姐，你的庭君和我的庭君像不像？

    像的是皮囊，不像的是心，她的庭君也许从剑桥回港的那刻就变了。

    她又问：所以，你这个疯子拿什么和我斗？我一个电话就可以把他从落魄的你身边支走整整一晚。

    袁唯紫依旧没回话。

    那头气急败坏：说到底，你也不过是贪图钱财，为了爱情的人，怎么能容忍一丝瑕疵。

    最后一条：温小姐，明天邀请您来维多利亚港欣赏庭君为我准备的生日烟火。

    她将袁唯紫的消息设置成不可打扰。

    安心插花，却将花插得乱七八糟，不成样子，要是母亲看见一定会斥责她不像个大家闺秀。

    她缓缓蹲下身，深呼吸，逼回眼泪。

    邹庭君下班回来时，比平常完了将近两个小时。

    不过进门时，献宝似的掏出两个熊猫造型的小蛋糕：“一个给阿斐，一个给岳母。”

    “让岳母知道，我们阿斐也是有人疼有人爱的。”

    他总是考虑周全，可还是选择在忌日这天燃放烟火，让整个港城都看见他对袁唯紫的心，包括躺在墓地里的温母。

    温斐接过蛋糕，放在桌子上，自顾自的收拾明天祭奠要用的东西。

    只是伸出的手腕上没有那日赠送的镯子，邹庭君小心翼翼问道：“是不喜欢那个镯子吗？”

    “我不小心碰碎了。”温斐语气淡淡。

    邹庭君忙着解释：“没关系，一个镯子而已，等你生日我要给你拍下更合适你的珠宝。”

    温斐没有答话，只是将东西全部整理好。

    不出意外，三小时后，邹庭君的电话响起，是袁唯紫。

    一个白天，一个夜晚，无缝衔接。

    他能分得清谁是谁吗？

    温斐没有等他开口，只是替他整理西服，叮嘱道：“去吧，明天我在墓园等你。”

    温斐没有骗他，一早就去了墓园。

    跪在墓前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