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2)
“那你们的关系真的不错,”周律师笑了笑,“我们善情很要强,从来不和朋友同学讲得这么详细的,他说生病这种事,要像娱乐话题一样,当笑话告诉别人,别人才会觉得他很坚强,不把他当成病人。
”
两人第一次作为非律师与客户谈话,庄叙很快便发觉,在承担母亲的角色时,周律师对李善情的保护欲与爱护,让她与工作时的状态全然不同。
说起李善情,她很难停下来,既忧心,又骄傲,告诉庄叙一些庄叙本就知道的事,例如李善情从小聪明,长得可爱,人人都喜欢他,即便常常在住院,奖也没少拿:“善情的学习,我从来没有管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孩子在这方面什么都不用操心。
”
只是主意太大,决定的事情,谁讲都不听。
“就拿今天说,下午我刚到医院,他突然告诉我,已经联系好以后想去的大学所在地附近一所顶级私立学校,跟对方的招生办沟通好了,在筹备申请转学过去的事情了,”周书雪的表情带着一些忧虑,但更多是为儿子自豪,“还在生病呢,也做得这么好。
”
庄叙起初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她,过了几秒,说:“我以为他打算上滨港大学。
”
周律师有些讶异:“怎么会?”她笑了笑:“滨大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的,如果要去滨大,也不会选现在这所高中了。
”
庄叙静下来,下意识回溯着自己与李善情相处的记忆,发现李善情明确地说想做他的学弟,似乎真的只有一次。
后来再提到滨港大学,李善情都避开了这个话题。
“因为善情对尘螨、霉菌类的过敏最严重,”周律师说,“他要去的城市在这方面比滨港友善很多,空气也好,医疗也先进,我先生的妹妹定居在那儿,他去了也有人照看。
“我以前总是说,不知道是哪里做错了,没有给善情一个健康的身体,就让他这样来到这个世界上。
善情就安慰我,出生就是最大的幸运,大概把体力叠加到智力上了,健康的身体,他会自己去找。
他说他现在要去让他更健康的地方,我们就算是担心,也没有办法。
”
“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周律师不好意思地说,“很少碰到可以聊聊善情的人。
”
庄叙说“没有”,她又说:“本来我还担心他夏天要去你们的实验室实习,太累了身体撑不住,现在应该去不了了。
也得请你见谅。
”
“不要紧。
”庄叙说。
这并不是庄叙拟定的人生路径第一次被打乱,最初的感觉是麻木,过了一段时间,他才感到构想过的世界已经不再成立。
谈不上什么夸张的梦想坍塌,至多有些许不易控制的缓慢失温,因为在最茫然的时期,以为能放心描摹的一线稳固的未来,也仍旧失去了。
这当然没什么,若要为此伤心,未免太不成熟。
这时候,有声音传过来:“妈妈……庄叙?”
他们抬头,看到李善情披着衣服,微微歪着头,站在玻璃门边。
他稍微笑了笑,一副可爱的模样:“你们在聊什么呀?”
朝他们走来,李善情脸上已经丝毫不见昨天面对庄叙的不甘和委屈,像完全消化了无法植入缓释器的怨愤,迅速地抛却了错的路途,决定朝别的方向走。
“讲你的学习。
”周律师站起来,走过去,像昨天庄叙一样替李善情理了衣领。
李善情看了看庄叙,说:“庄叙知道的,我的简历先给他看过。
那有说我要转学吗?”
“说了。
”庄叙比周律师先开口。
这时候,周律师的手机震了起来,她有个不得不接的工作电话,便快步走出去接,这小花园里只剩下庄叙和李善情。
上一次庄叙来这里,误会了李善情,态度不太好。
这一次说不清是什么场景,不过李善情的态度到是很随意,完全不心虚,对他说:“护士跟我说你上午来看我了,谢谢哦。
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