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着扯住顾小将军的衣袖，哽咽不止。

    “顾小将军，你说过要护住我应家妇孺的。为何祖母惨遭毒手，可为何她们一人未剩？”

    顾小将军吞吞吐吐。

    最终只说：“对不起，阿晴。”

    那日，我便知晓。

    能让顾小将军忌惮的，便只能是高高在上的皇权。

    于是，我佯装一切都没发生。

    我去查了。

    最后却得知是成德公主。

    顾小将军劝我：“阿晴，纵是你应家，十代功勋，都无法与这皇权抗衡。”

    “阿晴，如今你孑然一人。我只能拼死护住你。”

    可顾小将军。

    这便是你身中数十剑也要护住的国。

    万民书是在一天内写好的。

    无数文人一齐请愿，只愿天理昭然。

    那日，我伪造顾小将军的字迹，写了一纸休书。

    自此，我与顾家再无干系。

    得知我被休妻的裴九舟更是派了侍卫过来。

    他说：“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会落得怎般下场？”

    他背过身去，一字一顿将我的胸腔刺得满是血洞。

    “你应家，是咎由自取。”

    “应不晴，如今你父兄你应家满门替你还了债，此后你便滚出京都吧，莫要再回来。”

    我才知，原来裴九舟竟是如此地恨我。

    我不死心，看向他：“裴九舟，你可知我应家如此，皆是因为公主？”

    “你可知，便因为公主嫉妒我与你曾青梅竹马，就因她害怕日后我与你旧情复燃，她便屠我应家满门，甚至让我父兄背上叛国罪名。”

    他默了默。

    却道：“我知，可这是你咎由自取。”

    “应不晴，滚出京都吧，这是我对你最后的悲悯。”

    那夜，我用性命献祭。

    将万民书送至圣前。

    即使我知，这昏君不会有丝毫作为。

    可我要天下人知，他们以命相护的国君是如何视人命为草芥。

    死前，下了一夜的雪。

    我看着漫天的繁星，心想，父兄是否也在天上为我落泪。

    双眼闭上前，我好似看到了十四岁的裴九舟。

    他拿着一纸空白婚书，许诺定会娶我。

    如今，他放任公主污蔑父兄，任由公主玷污我祖母……

    桩桩件件，皆与他有关。

    所谓情之一字，实属可笑。

    此生，我应不晴以性命献祭。

    只为求得来生无凡心，不动情。

    只为求来生能有能力庇护苍生。

    再醒来时，祖神心怀怜悯地看向我。

    “阿晴，你可知这是你的前世？”

    第30章

    【番外裴九舟】

    应不晴死的那日，裴九舟捧着她的尸骨猩红双眸。

    小厮拿着一卷只填了五字的婚书放在应不晴身前。

    “爷，你曾说侯府风光皆靠侯爷，你定要让应小姐嫁这世上最好的郎君。”

    “你说，一个军功一字，待到婚书写满，那时你便是举世无双的将才，如此才能配得上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