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先闻到他身上有我熟悉的苏合香，再闻到有属于芸儿的胭脂味，

    真是恶心，让我想反胃。

    我好痛，痛到没有力气推开他。

    “只要你乖乖磕头道歉，就不用受这种罪。”夏陵川淡淡说这一句，看着我的眼神透出一丝紧张。

    “走开！”恢复力气后，我推开他的手。

    婆母揉按太阳穴，摆手道：“算了算了，家和万事兴，让她回去。”

    “我还会来找你。”我颤抖地站起来，几乎快站不稳。

    婆母瞪向我：“怎么，你还想欺负我这个老太婆？”

    我冷笑，嘲讽道：“我看你中气十足，不像会被欺负的样子。”

    婆母气得拍桌，愤怒道：“反了反了！”

    “夏老夫人，我会来找你拿放妻书，会考虑给你一个体面。”我转身离开，不料走到门口，被门槛绊到。

    就差一点儿摔倒，跟过来的夏陵川扶住我。

    走来的芸儿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一把推开我，我一个不慎，跌坐在地。

    芸儿一巴掌扇过来，我单手接过，对上她恶狠狠的眼神，反手打过去。

    我不再忍气吞声，更不会去看旁人的脸色，尤其是芸儿。

    我呵斥：“大嫂你也敢打，我看你活腻了！”

    芸儿尖叫一声捂住脸，瞬间红了眼眶，哭着躲进夏陵川怀里。

    夏陵川脸色焦急，连忙哄芸儿，那心疼的眼神，曾经也看过我。

    多么刺眼，也多么的虚假。

    我心里讽刺，撑着冰凉的地板站起来。

    夏陵川安慰好芸儿，眼神不善地看我，芸儿是他的心上人，当然不会允许被我打。

    “柳玉芬！你疯了。”

    “她想打我这个大嫂，我还不能回手吗？”我质问他，眼神冰冷到了极点。

    夏陵川语塞，他看着我的眼睛，脸色渐渐有些凝固，似乎接受不了。

    我想也是，从前我爱他，敬他，对他自然是温柔可人，别说凶他，连大声说话都不会。

    如今，我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邵恒，她想勾引你，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芸儿眼神瞪我一眼，气的不行：“她就是荡.妇，想男人了，就来勾引我的夫君！”

    我想笑，论勾引，她芸儿才是勾引男人的那一个。

    到底谁勾引谁的丈夫！

    我看着芸儿娇滴滴的模样，容貌比刚嫁进夏家时好看许多，衣裳华服，首饰金贵，当真把受宠写在身上。

    反而对比自己，面黄消瘦，身着打扮都很朴素，更没有像样的首饰。

    原来我也有很多的，那时候我怕婆母看了不高兴，索性穿着朴素，不曾想，我越退让，别人越看轻我。

    我深呼吸，平静道：“我对有妇之夫不感兴趣。”

    5

    芸儿根本不相信，咬牙切齿道：“你都快倒在小叔子怀里了，还说不感兴趣！”

    “芸儿，你误会了，是我去扶大嫂，”夏陵川制止芸儿，转头看向我，眼神往下看我的双腿，说道：“大嫂，我知道大哥死了，你很伤心。”

    “但也不能冲撞婆母，不给自己留后路。”

    后路？什么是后路？

    继续在夏家忍气吞声，还是假装不知真相，继续被剥削人生？

    当我还是曾经那个傻乎乎只知道深爱夏陵川的柳玉芬吗！

    我冷淡地瞥他一眼，转身一瘸一拐的离开。

    婆母不喜欢我，所以我身边没有丫鬟，夏陵川本就虚情假意，住的地方更是偏僻，除了定时有下人来打扫，基本只有我一个人住。

    这些年，为了让夏陵川在官场上更好走，我似乎卖光所有衣服首饰，做起了生意，京城十几家店铺，每月收益都会送到夏陵川手中。

    店铺我管，账本夏陵川管，具体多少钱，我从不过问。

    如今一看，芸儿那般豪派，怕是店铺赚到的钱，全花在芸儿身上吧。

    想到这，我的心再次一痛。

    我安慰自己，没关系的，没关系的，该是我的东西，迟早会还回来的。

    门口传来脚步声，夏陵川稳健地跨进屋，他左右看望，注意到墙壁上的剪纸，目光一滞。

    我冷声问他：“你来这作甚？”

    夏陵川看我一眼，对着门口点头，大夫走进来，提着箱子给我看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