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千二百两。」
「五千两。」谢玉渊出口提价。
楼下的美人如释重负般展颜一笑,盈盈笑眼中暗送秋波。
谢玉渊却是有些走神。
大概觉得没什么人跟他竞价了,他无聊地转回身来,开始一杯杯地斟酒喝。
似是才想起来沈清砚,他砸了个橘子过来。
谢玉渊似有些心事重重,漫不经心开口问道:「清砚,你说孤若想娶一女子为妻,她应当不会介意孤婚前纳房小小妾室吧?」
「这可说不准,要看什么样的女子。」
「反正我是终生不会纳妾。」沈清砚笑看着我,讨巧般推给我一盘刚剥好的白果。
「啧,得了吧,身旁这小倌你不玩得挺顺手吗?」
这话着实有些难听,听得沈清砚皱了眉。
谢玉渊慵懒地靠在塌上,又开始自言自语:「她那冷淡性子,也不是个吃醋的性格。罢了,我以后对她好点就是了,毕竟她日后对我用情至深……」
「殿下如何,自己有思量便罢。此行目的既已达到,我二人就先告辞了。」沈清砚冷着脸,牵起我向他告辞。
「还有,她是臣的未婚妻,并非什么小倌,臣来日也只会有她一人,婚期定在下月,届时还望殿下前来观礼。」
我身体一僵,这时候说这些干什么?
果然,谢玉渊饶有兴趣地探起身望过来。
目光落在我脸上的那一刻,他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他的表情骤然出现一丝裂痕,眼中满是震惊,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江幼昭,你怎么在这儿?」
「殿下识得我?」我不由得紧张。
不应该呀,上辈子这个时候,我和谢玉渊连面都没见过。
我避开与他碰面,就是为了这辈子不再认识。
谢玉渊后颈紧绷,袖口有些微抖:「可能在宫中见过画像,孤记性一向长于人。」
这倒是。
他好像确实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以往东宫的奏折都是流水一般来来去去,也未见出过差错。
楼下的竞价声又起,竟是有人出到了八千两黄金。
真爱就要被拍走了,谢玉渊却像是聋了一样,没有任何动作。
目光死死盯着我与沈清砚交握的手。
他的面色出奇地沉静,然而杯身处的指节捏得煞白,周身如同结了层寒霜。
「你们何时定下婚事,为何孤从未听到过风声。」
沈清砚此刻很是莫名:「殿下忙着选美人,无暇听说罢了,既无事,我二人就此告辞。」
离开之际,我隐约听到酒盏摔碎的声音。
我和沈清砚走到一楼,发现竞拍已经结束了。
柳姝涵被一江南商贾以九千两黄金拍走。
我抬眼看了眼楼上,仍然毫无动静。
我莫名有些心慌,看来,这一世变数太多了。
9
隔日父亲上朝回来,用膳时同我们讲了当日朝堂上的怪事。
太子不知因什么事惹怒了圣上,被鞭笞四十,整整在后殿跪了一夜。
要知道,现在正是夺嫡的关键时候。
圣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太子只要行差踏错一步,他那两个兄弟恨不得如狼似虎般分食之。
如今被斥责,约摸是在天上人间豪掷千金的事被圣上知晓了。
可惜啊,他谨慎多年,终究因为心爱的美人犯了错。
我爹夹着菜犯嘀咕:「不应该呀,圣上倚重太子多年,到底是什么事惹了他那么大怒气?」
「可能是因为他去天上人间买美人的事?」
我爹不赞同地摆手:「胡说,太子岂是那等耽于美色之人?」
我将那日的事说给他听。
老头子摸了摸胡子,突然想起什么来:
「这柳姓姑娘,仿佛是以前柳绍大人的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