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嘴边还是变了味。

    什么时候，自己也学会了口是心非！

    “是，你是让我失望。你最让我失望的是，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明明知道我是愿意跟你站在一起的。

    但为什么，你做了的事情却不敢承认！！！你到底在怕什么？！是对我的不信任么！！！”

    曼嫃几乎是喊了出来。

    倪东第一次见到曼嫃如此激动，他想起跟沈岩“谈判”的那天晚上，曼嫃即使恐惧到面色苍白，也是那样的平静。

    “沈岩的父亲来找过我，他告诉了我，你对沈岩做的那些事情。你安排的局的确天衣无缝，连我也忍不住想为你鼓掌。

    我清楚，他是想让我知道，我对你来说，也不过是一枚棋子。为了赢，你能够瞒天过海，算计身边所有的人。只要可以达到你的目的，你就会不择手段，毫无底线。

    可我知道，你为什么那样做！

    只是……我在找你求证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敢告诉我你真实的想法？！为什么！！！

    从头到尾，我想要的，只是一句你亲口告诉我的实话。我只想听你亲口说！！！”

    倪东看着眼泪从曼嫃漂亮的眼睛里涌了出来。

    那双眼睛不该流泪的。

    他从来只想给她幸福的，不是么。

    倪东觉得自己是个无耻的混蛋！

    倪东垂下眼眸，站在雨里无话可说。

    见他久久不愿回应，而曼嫃却已经将胸膛再次向他赤裸裸地剖开。

    一颗滚烫跳动的心捧在他面前，他仍无动于衷。

    她失落地笑了下，像极了可笑的小丑。

    还在期待什么。

    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

    大雨掩盖了所有的声音，包括哭泣，没有迈出两步，身体被一个湿透了的怀抱裹紧了。

    伞脱手，曼嫃奋力挣脱他，他死死箍着她。

    她转过身，一巴掌一巴掌拍在他的胸膛上，倪东不躲，任由她发泄着。

    密集凶猛的雨水砸在她身上，顷刻之间，她跟他一样湿透，边砸边哭，声嘶力竭，几乎要栽倒。

    被倪东滚烫的双手紧紧抱在怀里，将她的头摁在自己胸口。

    她软倒在他怀里，对他的恨意这时才毫无指望地释放出来。

    她踮脚狠狠咬在他的脖子上，一点没惜力。

    血渐渐渗出来。

    倪东抿紧嘴唇，一寸寸忍耐着。

    发泄完，曼嫃抹去了满脸的泪和雨，又恢复了理智。

    她重重推开倪东，捡起歪倒在一旁的雨伞，重新拉开车门。

    但倪东却已经确定，他要食言了。

    他不会再放她走了。

    绝不会！！！

    他的大手捞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用力扯了回来。

    “因为我害怕失去你！我在对沈岩那么做的时候，就已经失控了！！！我不敢告诉你，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居然对你有那么强的占有欲！

    这对我来说不正常，你懂么！

    我是害怕，我害怕你知道这一切，会离开我！所以我不敢承认。

    但现在，我已经失去了你了，不是么。

    ……

    所以我到底还有什么好怕。”

    倪东摇了摇头，他的眼泪随着雨水落下来，他喃喃道，“没有了……”

    他做好了曼嫃将所有难听肮脏的话甩在他的脸上，又或许会结结实实地挨一巴掌的准备。

    他都认了。

    他闭上了眼睛，只是手仍旧不松开她，反而攥得更紧，他静静等待着曼嫃对他的“宣判”。

    然而，耳边却传来一道悦耳的笑声。

    他睁开眼睛去看她。

    隔着雨水，曼嫃鼻子皱起，甜甜地笑起来，甜得胜过四月芳菲。

    她勾上倪东的脖颈，将他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