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真的来不及了，我侧过身体握住何岱的肩膀，将他用力晃了晃，告诉他，“我走了。

    ” 我发誓，下次何岱只要不把刀驾到我脖子上，我绝不会来羊入虎口了。

     因为晃动，何岱的头发越发乱了些，涣散的瞳孔微微凝聚了些，他搂着我的脖颈笑起来，“走这么快？捉奸的正在路上了，说不定你们能在一间电梯里碰见。

    ” 我转过身，狐疑地盯着何岱，“你偷人了？” 何岱牙齿轻咬着唇，“是啊。

    ” 我痛心疾首，“都被人打成这样了，你还学不会老实吗？作为老同学看到你变成这个样子，我真的很痛心。

    ” 何岱摸了摸伤疤还未好全的左肩，落手时却又瞥到手心狰狞的疤。

     “是啊，记吃不记打嘛，”何岱笑起来，春风和煦的脸上隐隐有些回味，“我的老相好偷偷丢下我和别人好上了，我还冒着挨打的风险和她偷偷见面，谁知道一见面她却想跟我将旧情一笔勾销，明明之前操我的时候恨不得往死里弄，现在却说什么一别两宽，你说这算什么？” “……你如宫斗剧看多了吧你。

    ” 何岱却露出些愕然来，“你在偷偷关注我吗？怎么这也知道？” “何岱，”我有些木然，“你查过脑子吗？” 何岱抬起他有些狰狞的手又来掐我的脸，轻笑着，“方周，你对其他人都很有耐心，却不肯施舍给我一丝一毫。

     我有时候在想，如果那天我把方严知反锁在卫生间里，我们是不是就能永远在一块了，一切烧尽之后，你的骨灰混合着我的骨灰。

    ” “不会有那种可能的。

    ”我道。

    方严知就算四爪并用地挠，也会把那扇门挠破，他可不想死。

     何岱又重新坐回床上，那天他吸进了太多烟雾，连站立久了，都控制不住咳嗽。

     他边咳边道，“方周，你过来。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问完我就……放你走。

    ” 我依言站过去，居高临下俯视着咳成对虾的何岱，很快，他不习惯这个角度，挣扎着站了起来，有些艰难，他低声道，“方周，那个夏天你问过我的那个问题，我还给你。

    ” 我还在思索着何岱再说什么疯话的时候，唇上便多了个血腥味的吻。

     一想到那是从他喉管里咳出来的血，我便控制不住反胃，我给了他一拳，他渗出更多的血，染着血的舌头不知死活地往我的唇线里试探着。

     又发疯了。

     他的嗓子口溢出闷闷的笑，似乎高兴的很，直到我将他甩到床上，他朱红的唇和苍白的脸对比鲜明，让他整个人都显出几分柔弱不堪来，像是竹节撑起的纸人。

     他还在笑，弓起的脊背微微颤抖着，冷风从没合拢的窗子吹进来，过分单薄的病号服在他身上像雪糕化掉的脆皮。

     我走过去将窗子关上，冷风冷却了过分躁动的大脑，我大概明白了刚刚何岱的那一串废话表达了什么意思。

     何岱那时候温柔又茫然无辜的样子和他现在狼狈廉价的样子让我近乎恶意地笑起来，我回过头去望着他，靠着窗子疑惑起来，我记得他之前说过他很有原则来着的，“你不是不做三吗？” 何岱咳起来没完，只是在咳喘的间隙处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