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村(上)(1/5)
方浊级别高了,走哪里都有车送,一辆车把我们三个带回宜昌,在襄樊,金仲下车走了。
我在车上问方浊,那姓孙的女孩从哪里来,现在住哪。
方浊说那女孩叫孙六壬,一直在北京,也就是那个什么不肯透露名称的部门呆着,平时的工作就是给福利院当社工。
现在在王八家里住着。
我一听,就对方浊说:&ldquo你惹祸了吧,董玲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最不待见这种人。
&rdquo
方浊说:&ldquo也是啊,可是我在宜昌只认得王师兄啊,那孙姐姐性格很怪,我也不敢把她一个人扔下。
&rdquo
&ldquo那就别说了,&rdquo我讪讪的说,&ldquo等着回去挨董玲的骂吧。
&rdquo
然后我又询问跟着方浊的那个隐形人到底什么来头,方浊就说了,那人当年是被孙拂尘给制服了的,然后一直跟着孙拂尘。
现在和方浊是同僚关系,执行过很多任务。
也对方浊说起过隐形人的一些事情,他说了,隐形人活下来的几率很小,延续后代的方式就是在民间找个女人,隐形人没有女的,能接触到的几个都是男的,估计中国这样的人还有几个,数量绝不会太多,太多这世上就乱套了。
隐形人童年都很残酷,像李宝这样的就是非常幸福的。
比如被孙拂尘收编的这个,母亲被家里人当做怪物,因为他和李宝还不一样,他是被家里人知道存在了,他母亲把他藏在深山里,隔几天来送一次食物,来了就喊他,他才有口吃的,勉强活下来。
他也算是比较幸运的,在想想其他的,如果在幼年就被抛弃,一个小孩子到处捡东西吃,才能活下来,又发现自己被人看不见,不是变成变态才怪呢。
但是事情都有两面性,太过分也活不长,越过分就越容易被人发现,发现就是个死。
所以能长大的,都是无比聪明的精怪。
至于有没有特殊的能人专门收养这种隐形人,那谁也不知道,不过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
比如什么追名逐利的神棍,收留了隐形人后,就做一些掩人耳目的把戏,让旁人大为叹服,也是可能的。
隐形人我肯定是还要见面的,只是到时候是敌是友,就另说了。
我和方浊到了宜昌,我惴惴不安的走到王八的公寓。
王八和董玲都在家,王八开的门,我一进去,等着看董玲发飙,却发现董玲和一个女孩聊得挺好。
心里正在奇怪。
那个女孩看见方浊和我了,连忙走到我面前,对着我说:&ldquo你叫徐云风?&rdquo
&ldquo是我。
&rdquo我点头,我猜她就是孙六壬,心里高兴,孙拂尘终于要露面了。
&ldquo太好了。
&rdquo孙六壬对我欣喜的说,&ldquo我找你好久,你快带我去见我爸爸。
&rdquo
我一听,恨不得一口血吐出来。
今天头疼得厉害,写不了长篇的故事。
我干脆说说这几天那个诡异的新闻吧。
开始说的是小孩的眼睛被挖了,都是为人父母的,想着就可怕,毛骨悚然。
然后又说是小孩的伯母跳井死了,说实话,我开始也差不多认为是小孩的伯母做了坏事畏罪自杀。
可是跟着又说是小孩当年还有个姐姐也出了意外,和小伙伴玩耍的时候,掉到井里死了。
接着小孩的父母又说绝不可能是大嫂伤害了孩子,而且开始的新闻说的是那个女凶手操一口外地口音。
所以这些事情综合放到一起看,我也觉得很诡异。
现在新闻的图片上看到,井口已经被封上。
我在想,当年小孩的姐姐淹死的时候,为什么不把井口给封堵。
小孩的伯母在当年小孩的姐姐淹死的时候,就受到了惊吓,小孩的眼睛被挖之后,就开始神神叨叨,说自己是鬼,然后也跳进井里淹死了。
如果警方不能找到真凶的话,这个事情让人就很费解。
我也不能针对这个事情过多分析。
我只能说一下在前几天,&ldquo白小缎&rdquo跟我聊起过的事情。
白小缎说她家以前门口的马路是318国道,318国道在宜昌到云池段和长江是平行的,这段路我也很清楚,因为我读书的时候在沙市,每次往返都是要走318国道的。
318国道旁的居民起房子都是靠着朝内的一个方向,很少在长江这边起房子,所以国道和长江之间的这片区域是不住人的,都是农田,过了磨盘到了葛洲坝船厂,国道和长江之间的地方才开始住人。
白小缎说她家附近刚好就有个例外,有一个单门独户的人家在靠着长江这边起了个房子,也是靠在国道边,情况就很奇怪。
那家人开了个小商店,附近的居民没事就在那个小商店坐着歇脚聊天。
这个开商店的人家有个女儿,从小就聪敏可爱,长得也漂亮,也是在这个被挖眼的小孩差不多大的时候,一天在门口被一辆车给撞了。
然后好端端的一个小孩就瘫在家里,可惜了。
白小缎继续说的事情,就有点蹊跷了,那个撞小孩的路段,隔几年就出车祸,关键&mdash&mdash关键一点就是,那个地方出的车祸,基本上都在这个小孩被撞的地方,就是她的家门口。
最近一次出车祸,就是不久前的七月十四,就是我们宜昌的鬼节。
现在我要说出我的想法了。
这就是起房子的时候的忌讳,路冲和井眼。
路冲就是房子最好不要背着大江大河,面朝大路。
井眼就是井口不要在房子前方,要在房子的后方,更不要在院子里。
如果这两个忌讳占了,就镇不住地下的东西。
以前起房子的人,都是懂一点这方面的东西的,现在都是高楼大厦了,老瓦匠渐渐退休,懂得人就少。
所以这个两个房子都出了问题。
犯了路冲的房子,门口就不停的有事情要发生,因为阳世的大路,在晚上也给鬼走路的,本来是阴阳两隔,人走人道,鬼走鬼路,但是刚好在路冲这里起了房子,人和鬼的路就走到一起了。
一到阴气盛的时候,人和鬼就要争路,出车祸就难免了。
而且这种事情是恶性循环,出车祸死的人,就不离开出事的地方,于是路冲的门口,就越来越阴,把附近该出事的人,都拉到这个地方来。
而井眼也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古时候没有自来水,都是靠挖井吃水。
但是井是最阴邪的事物。
井口一般距离房屋很远,或者是挖在房间的后方。
我不知道有没有别的地方的风俗是把井口弄在门前的。
如果有,那就是另外的讲究了。
我只说我知道的事情。
路冲和井眼的基宅都镇不住阴,所以很多东西就会出来。
有两种人是看得见那种东西的,一种就是小孩,一种就是天天神神叨叨说看见鬼的人。
现在大家能看懂了吧。
而且这种局还不能破,非得要很厉害的人来破,但是一般的平凡人家,哪里请的到这种厉害人。
当然这种情况还是很少见的,这次事情闹大了。
应该引起一些人的关注,我就看着警方怎么破这个案子了。
最后我还是忍不住要多一句嘴,淹死过人的井一定要填。
我记得我小时候,在我外婆家里玩,那时候外婆家吃水是在距离房子很远的一个山脚下,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蹲在井口看井水水面的倒映。
看久了,就有幻觉,觉得里面有好玩的东西,想下去看看。
后来井口被填了,附近到处起房子,我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那种建了一半的房子,我就喜欢顺着没修好的楼梯往下走,走到楼梯的尽头,就是地下室了,哪里有一汪水,我就坐在楼梯上看着水发呆,一坐就是大半天。
现在长大了回想,我后怕的很。
这就是井眼。
蛮恐怖的一个东西。
我千盼万盼,终于等来了孙拂尘的女儿,满心想着孙拂尘的女儿都出现了,找到孙拂尘就是差不离的事情。
没想到,我见到孙六壬,还没来得及我问她,她倒是追着我问她的爹在哪里。
董玲在一旁说:&ldquo你要让疯子帮你找人,还真是找对人了,在街上贴寻人启事都比他靠谱。
&rdquo
我急了,对董玲和孙六壬说:&ldquo关键是我也在找她父亲。
&rdquo然后对着孙六壬问:&ldquo你爹是叫孙拂尘吗?&rdquo
&ldquo是啊。
&rdquo
&ldquo很厉害的那个孙拂尘?&rdquo
&ldquo我也不知道我爹厉不厉害。
&rdquo孙六壬摇头。
我知道在她这里问不出什么,就对着方浊问:&ldquo你没弄错人?&rdquo
&ldquo她是孙拂尘的女儿,&rdquo方浊肯定的说,&ldquo我现在所在的部门,当年孙拂尘是呆过的。
&rdquo
王八在一旁说话了,&ldquo今天人多,就不在家里吃饭,我们出去吃。
小孙和疯子的事情,我们也别掺和了,他们自个去说去。
&rdquo
大家见王八这么说,也都不慌张的问来问去,就一起出去吃饭。
走在路上的时候,王八靠近我,对我说:&ldquo这女孩叫孙六壬,在我家住了几天,我觉得她很不一般,她本事和旁人不同,是天生的。
&rdquo
&ldquo她有什么本事啊?&rdquo我问王八。
&ldquo她会变东西。
&rdquo
&ldquo她爹变戏法厉害的很,&rdquo我笑着说,&ldquo不奇怪。
&rdquo
&ldquo不是你想象的那种。
&rdquo王八说,&ldquo你以后会知道的。
&rdquo
由于董玲在场,大家都忌讳着不说孙拂尘的事情,我憋到吃完饭,才和孙六壬单独呆在一起。
我这才仔细打量这个女孩,看着比方浊还大点,其实比方浊小两三岁。
穿着一般,很普通,不像方浊这么不随意,也不像董玲那么讲究。
个子一米六左右,长得不算太漂亮,也看着顺眼。
关键是她的气质很特别,就是那种很让人觉得不容易靠近,但这种感觉又不是她很傲气的那种,相反她说话举止什么的都很温柔。
&ldquo我一直在找你父亲,从去年开始,&rdquo我对孙六壬说,&ldquo你父亲当年在三峡呆过很长时间,估计你也是在那时候出生的。
&rdquo
孙六壬想了想,对我说:&ldquo我一直在北京长大,我不知道我父亲到底在做什么,他几年才回来一次。
&rdquo
&ldquo你为什么要问我,&rdquo我抠着头发,&ldquo你父亲去哪里了,你也不知道吗?&rdquo
孙六壬说:&ldquo我打出生到现在,没见着我父亲几次。
最后一次,见到他,他回来呆了几天,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和从前一样。
谁知道那次走后,我父亲就再也没回来了。
&rdquo
&ldquo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rdquo
孙拂尘想了一会才说:&ldquo我父亲说了,当我听到一个叫徐云风的名字的时候,就可以去找他。
&rdquo
&ldquo我就是徐云风啊。
&rdquo我回答说,&ldquo你父亲竟然知道我。
&rdquo
&ldquo方所长来了之后,她没事就说她的两个哥哥挺好。
&rdquo孙六壬忍不住笑,&ldquo一个是王抱阳,一个是徐云风。
&rdquo
我明白,方浊一定是把我当年那些蹩脚的事情都给说了。
&ldquo我听到你的名字之后,我就想起来了我父亲交代我的事情了。
&rdquo孙六壬说,&ldquo我父亲对你印象很深,他很少对人有这么深的印象,一再要我记住徐云风这个名字。
&rdquo
&ldquo等一下,&rdquo我打断孙六壬,&ldquo你爹跟你说这事的时候,是那一年?&rdquo
&ldquo九九年,&rdquo孙六壬回答,&ldquo然后他就再也没出现了,我一直以为他跟平时一样外派参加什么行动,可是这几年就一点音信都没有,父亲的同事也都不提他去哪里了。
&rdquo
&ldquo我明白了。
&rdquo我拍了拍脑袋,&ldquo九八年冬天的时候,我在三峡出了一次名,你父亲当时一定就知道我了。
&rdquo
九八年冬天,我在三峡当保安,浑浑噩噩的去看了一场热闹,结果被望家坪的山神望老太爷给盯上,望老太爷致使他的差役望德厚把我骗到望家坪,可是望德厚为了自己的打算,对望老太爷阴奉阳违,而我在最后的关头,跟望老太爷对着干。
现在时间也对上了,当时孙拂尘也在三峡,但是他身份隐秘,我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现在回想起来,孙拂尘完全没有理由忽视我。
当年他在三峡,对附近的所有端公神棍都拜访过,当然也不会漏掉望老太爷这个山神。
打笳乐的事情,很可能太就在一旁冷眼旁观。
我慢慢回想,包括去年去找望德厚去打探青滩的事情,难道也是在孙拂尘的计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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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头顶开始冒汗。
孙拂尘,孙拂尘,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现在把你的女儿给安排来见我,而不是自己出现。
九八年发生的事情,就能预测到我今天能走到这一步,仅仅就因为我当年反抗了一次望老太爷。
&ldquo你回忆起什么了?&rdquo孙六壬见我在发呆,连忙问我。
&ldquo我想到了一点。
&rdquo我对孙六壬说,&ldquo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你父亲现在没法主动出来找你和我,但是他给你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