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狱 九色鹿(1/5)
王八终于不发疯了,我不知道那个浮萍还会不会在他脑袋里当做真实的人存在。
不过王八是个控制力很强大的人,就算是浮萍生活在他心里,他现在也不会表现出来了。
也许这么多年他一直就是这样,只不过血灵芝给了他一个释放借口而已。
现在我很替董玲不值,这种不值,不是从前那种对王八的嫉妒的产物。
王八这辈子只会爱一个人,永远不会变了,我直到现在才想明白这一点。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董玲和那个李行桓结婚算了,让王八一个虚构那个浮萍活一辈子更好,不用和董玲这么虚伪的活下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凭什么替董玲不值得呢,董玲也许就是喜欢过这样的生活,她自己都说了,王八不是这个性格,她还不喜欢呢。
王八和邓瞳合伙的药店在宜昌开了,地段不是太好,在金东山附近,哪里本来就已经有了几个药店,也不知道王八是怎么想的,这里的生意不是很好,而且没什么有钱人,买高档的保健药物。
每个月的收入把药店的房租和人工,还有工商税务之类的交了,勉强维持而已。
而且还要养两个闲人吃饭。
不过王八做生意肯定是很有头脑的,邓瞳这个人精,也不会在生意上看走眼,他说药店什么的不着急,反正门面是买了,以后门面升值也够赚一笔。
我懒得去想这些让人头疼的事情,对于我来说,这种事情太深奥。
刚才说的两个闲人,就是我和孙六壬。
邓瞳在药店旁开了一个小诊所,有个坐诊医生,这个是他家做生意的老路数了,而且现在药店要有个开药的处方医生在,不然药店的牌照拿不下来。
我和孙六壬就在诊所里打杂,平时也住在诊所的楼上。
算是我和孙六壬有个住的地方。
孙六壬当然愿意,她以前在福利院呆过,当个护士,一点问题都没有。
而我就是负责打扫清洁啊,收拾一下什么的,除了王八那份股金分红,还多了一点工资收入,何乐而不为。
血灵芝的事情现在着落在我身上了,这个事情,王八自己其实会弄,但是他就是犟着一口气,要硬扛,也许是他舍不得浮萍接近真实的存在而不愿意弄好,或者是他真的不想用自己所学的法术了。
不过没事,诡道里法术高强的又不止王八一个,还有金仲,在驱邪上的本领不比王八差。
我在法术上是弱智的可怜,只有去找金仲帮忙了。
可是我去了一趟宜城,没有找到金仲。
楚大的徒弟说金仲出门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我就把话留下,说了我需要他帮我解决血灵芝的事情,然后就回来了。
我不是很担心这个事情,毕竟我已经是过阴人了,应该不会栽在这个事情上。
血灵芝放在孙六壬哪里保管着,时间长了我都忘了这事。
每天就过着幸福的日子,天天睡觉到中午,起来后,从药店里泡的药酒打一杯酒,端着到过早的摊子上,吃一碗花面,喝一杯酒,然后昏昏沉沉到下午。
晚上起来玩电脑,不知道过得多舒服。
几乎想不起两年后,还要去面对守门人,和孙拂尘的事情。
不过这不是我的命运,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不出意外的,一个多月之后,我也开始流鼻血了,好在是我正在为这个事情诚惶诚恐的时候,金仲突然出现,我从来没有这么希望金仲出现在我面前。
很难得的给他来了一个拥抱。
金仲冷冰冰的把我给推开,他受不了这个。
&ldquo血灵芝这东西也好弄。
&rdquo金仲说,&ldquo幸好是我们诡道的人,也不需要做什么法术了,螟蛉就可以。
&rdquo
&ldquo拿螟蛉去看血灵芝?&rdquo我猜测。
&ldquo没这么麻烦,&rdquo金仲说,&ldquo把血灵芝和螟蛉都放到火里面烧,血灵芝烧成灰了,里面的怨气就进入螟蛉。
&rdquo
&ldquo那螟蛉不就变得太邪性了啊?&rdquo
&ldquo你以为螟蛉是怎么来的。
&rdquo金仲不屑的说,&ldquo当年黄裳斩鬼,杀一个,怨气多了就积攒成了螟蛉。
&rdquo
&ldquo原来是这样,我说这个知了壳子这么牛逼呢。
&rdquo我摸摸脑袋,&ldquo可是螟蛉这个玩意好像认人,它在我手上和在你们手上不一样,照这么说来,血灵芝对我来说,不会有太大的伤害啊。
&rdquo
&ldquo我也是在想这点。
&rdquo金仲说,&ldquo其实不用螟蛉,血灵芝到你这里也就为止了,不用去解决。
&rdquo
我刚好在鼻子有点痒,然后嘴唇上热烘烘的,用手指一揩,食指上都是血,我递给金仲看了。
金仲皱着眉头说:&ldquo看来还真是这样,你是不是现在废了,怎么见了老严之后,不进反退,成了废物。
&rdquo
&ldquo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rdquo我对金仲说,&ldquo我也不用成天惦记那么多事情。
&rdquo
&ldquo不说这些了。
&rdquo金仲说,&ldquo把血灵芝拿来,用螟蛉给解决掉。
&rdquo
我记得刚来的时候,孙六壬把血灵芝放在她的房间里了,孙六壬现在正在忙着给病人打吊瓶,忙的都没时间和金仲打招呼,我也没喊她,带着金仲上楼,到孙六壬的房间去找。
结果找来找去,没找着,不知道这缺心眼的丫头把血灵芝藏哪里了。
我找烦了,对着楼下喊:&ldquo孙六壬,你把血灵芝放哪里啦?&rdquo
孙六壬就说,&ldquo等等啊,我放在药店。
&rdquo
我和金仲下来,看着孙六壬把病人安顿好,然后说,&ldquo把血灵芝拿来,别耽误时间了,我老是流鼻血,再流下去,就贫血了。
&rdquo
&ldquo扯吧你。
&rdquo孙六壬说,&ldquo我们现在就去拿。
&rdquo
我也不等了,和金仲跟着孙六壬到隔壁的药房去拿血灵芝。
就看到孙六壬走到药方柜台后,在一大堆瓶瓶罐罐里摸索。
&ldquo你这东西放这里干嘛?&rdquo我问孙六壬,&ldquo这不都是药酒吗?&rdquo
&ldquo血灵芝泡在酒里面,&rdquo孙六壬边摸索边回答,&ldquo怨气就会慢慢被化掉,我听别人说过。
&rdquo
我听到这里感觉有点不对劲,知道一旦这丫头搀和的事情,多半没好事。
果然孙六壬指着一个泡酒的大玻璃瓶说,&ldquo就这个,可是酒怎么少了一大半。
&rdquo
我把脑门一拍,&ldquo姐姐,我服了你了。
你泡酒也跟我说一声啊。
&rdquo
这瓶药酒,就是我每天早上打一杯出去喝的药酒,瓶子里的酒水红彤彤的,我也没看里面到底泡的什么药材,就是看见这瓶子放的隐蔽,喝了别人也不会在意。
没想到,孙六壬这丫头把血灵芝放到这里。
金仲伸手翻了翻我的嘴皮,对我说:&ldquo你现在嘴巴里是不是老是长火疮?&rdquo
我回答,&ldquo是啊。
&rdquo
&ldquo身上起红疹子?&rdquo
&ldquo是啊。
&rdquo我把袖子卷起来,胳膊上红了一大片,&ldquo痒死了,都好多天了。
&rdquo
&ldquo你这是燥的。
&rdquo
&ldquo什么意思?&rdquo
金仲哼了一声,&ldquo这么一个灵芝都被泡酒喝了,能不燥吗?&rdquo
&ldquo原来我流鼻血是因为这个?&rdquo我好奇的问。
&ldquo那还怎样?&rdquo
&ldquo血灵芝的药性都被我给喝了,&rdquo我跳起来,对着孙六壬大声喊,&ldquo我上辈子欠你的啊,你这么害我。
现在血灵芝的怨气都到我身体里了,你说怎么办吧!&rdquo
孙六壬委屈的说,&ldquo你自己偷喝酒,还怪到我身上来了。
&rdquo
我把手指对着孙六壬,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金仲看我在和孙六壬发脾气,示意孙六壬离开,然后对我说:&ldquo别以为都是人找法器,法器也会主动找人。
&rdquo
&ldquo别拿什么螟蛉说事,&rdquo我火气还没有消,对金仲也没好语气,&ldquo我见过这个灵芝的厉害。
反正不是你流鼻血,我现在就算是卖给你,卖不了。
&rdquo
金仲不犯我的怵头了,换了话题,&ldquo你就不问问,我来找你做什么?&rdquo
&ldquo你在找我解决血灵芝的事情啊。
&rdquo我不耐烦的说,&ldquo来了白来,全被那个丫头给搞砸了。
&rdquo
&ldquo我前段日子出门了,&rdquo金仲说,&ldquo我去了一趟贵州。
&rdquo
&ldquo我没兴趣听这些。
&rdquo我摆摆手。
&ldquo这事是你当初要我去办的。
&rdquo金仲说,&ldquo既然不愿意听就算了。
&rdquo
&ldquo我什么时候要你帮我办事情啊?&rdquo我嘴里说,脑袋里就慢慢回忆,实在是想不起来叫金仲帮我办过什么事情了。
&ldquo你让我帮你找个人。
&rdquo金仲哼了一声,&ldquo曾经在三峡参与过地址勘测的人。
&rdquo
&ldquo哦,我想起来了,&rdquo我对金仲说,&ldquo我想起来了,以前跟着孙拂尘,这个臭丫头的父亲一起做过事的人,这事都过了一年多了,你还记得啊。
&rdquo
&ldquo我从前些日子听到河南几个倒斗的人&mdash&mdash他们有时候会找我卖点小玩意,结果听他们说起,在贵州一个地方挖洞时候,找过一个老头,那个老头以前是中南冶金弟子勘测的职工,挖了一辈子深井。
几个人在一起喝酒,老头就提起当年在三峡也挖过深井。
那几个倒斗的人也就这么提了一下。
我想着,这人估计和你跟我说起的地址勘测的人有关。
&rdquo
&ldquo所以你就去了趟贵州,去找那个老头子。
&rdquo我感激的说,&ldquo真够哥们啊,千里迢迢的。
&rdquo
&ldquo我不是你哥们,&rdquo金仲说,&ldquo我帮你,是因为你是诡道的人。
&rdquo
&ldquo那老头你找到了,&rdquo我说,&ldquo他怎么说?&rdquo
&ldquo那个老头我只见了一面,本来还挺好的,他以为我要找他做事情,可是我提起孙拂尘的名字后,他就什么都不说。
&rdquo
我点了点头,&ldquo那你肯定没找错人,你带我去找他。
&rdquo
金仲没有回答我。
&ldquo是不是有什么麻烦,&rdquo我明白了,&ldquo不然你也不会就这么回来。
&rdquo
&ldquo他说知道有你这么个人,直接就说是不是一个叫徐云风的人让我来找他的。
&rdquo金仲接着说,&ldquo然后他说有些事情要先办,办完了,才肯见你。
&rdquo
&ldquo许了时间没有?&rdquo
&ldquo过年之后。
&rdquo
&ldquo那不是还有几个月?&rdquo
&ldquo正月十六,过完年了,我再来,然后带你去找他。
&rdquo金仲说完,就要走。
&ldquo你别走啊,灵芝的事情,你还没帮我解决。
&rdquo
&ldquo都被泡酒喝了,&rdquo金仲面无表情,&ldquo要出事,你早出事了。
&rdquo
我感激金仲够意思,拼了命的留他吃饭,吃了饭,金仲才走。
晚上和我把孙六壬喊来聊天,今天跟她脾气了,我要向她道歉两句,倒不是我真的想跟她说对不起,关键是这丫头我得罪不起,万一她心情不好,指不定出什么毛病。
可是刚好晚上来了个病人,是附近工地上的一个民工,生病很厉害,诊所里的医生跟他说这里不可能治好他的病,让他去中心医院。
可是这个民工,把医生的话,当耳旁风,就非得在这里打吊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