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淡淡的看着他们。

    “你们还记得我娘亲吗，就是陶寻双。你们陶家的庶女，在你家处处被为难，进了宫后还要被你这个嫡女欺负受辱，那个时候，你们怎么没想到会有报应的这一天？陶千兰，你把我娘害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

    他说得很平淡，眼中晦涩不明，让人看不清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绪。

    可是知子莫过母，我能体会到我儿这一刻的痛苦。

    “陶寻双就是该死，她一个庶女，怎么敢跟我们千兰抢皇后之后？她就是该死！”

    哪怕求饶认错可能会博得一丝生机，可是陶家说我的名字时，仍然咬牙切齿，好似仇深似海，即便我从始至终什么都没做过。

    晋锦轩突然问我。

    “你有什么想对他们说的吗？我可以帮你传达。”

    我注视着我儿，这一刻，我可以确认那些都被我放下了，我只在乎我儿，我不希望他一直执着于复仇，既然当上了皇帝，那就要做一位明君。

    我轻轻地叹口气。

    “我要跟我儿说话，就说，我都已经放下了，不用为娘复仇了。”

    晋锦轩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还是听了我的话。

    我们回到了寝宫，在我儿的书桌上留下了一笔痕迹，随后，毛笔从晋锦轩的手中掉落，再也捡不起来。

    他苦笑着。

    “到时间了，我只能做这么多了。”

    我平静的点点头，我能看出来，这些日子每动用一次能力，他的身形就会消散一些，可我从来没提过。

    就像我所说过，晋锦轩也做过错事，能够给我儿提供最后一点助力是他应该的。

    或许是跟他们待久了，我也学会一点冷血了。

    我看着他的魂魄逐渐变为透明，在最后的时间里，我向他开口。

    “谢谢你这些天为我儿做的事，我曾经真心爱过你，但爱到绝望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所以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只是我学会放下了而已。”

    他好像要伸手来抚摸我的脸，可手心穿过彼此。

    “我觉得，可能就是为了弥补，才让我在死后见到你。其实你之前一直都在埋怨吧，不然也不会在人世间停留了这么久，我们都该走了。”

    他说完，就彻底没了身影。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等到了我儿回宫。

    他的表情看起来不是很好，但在见到晋锦轩为我留下来的字后忽然就红了眼。

    “娘，娘…我会听你的话。”

    我儿抱住那张纸，趴在桌子上，不知道是不是在偷偷哭。我努力覆盖在他的身上，唱着那首儿时的歌谣……

    “乖儿，娘也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