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体内越发虚弱的仙气，越发冰冷的手，看向他眼里时越发减少的情意，都是在提醒着他，风灵若对自己到底有多失望。

    为什么他没有发觉，为什么他依旧一次次伤害她的心？

    如今她不信任自己的爱也是他咎由自取。

    风灵若摇头，真挚道：“殿下我不恨你，相反很是感激，那千年你没有亏待我一丝一毫，反而帮了我很多，只是感情的事不论对错，同样强求不来，之前是我心存幻想，如今只是想明白了。”

    夜君陌的心被她眼里的释然弄得四分五裂。

    千年间他受了很多大大小小的伤，从来没有那一次是像现在这样疼的他呼吸不畅。

    之后谁都没有再说话。

    风灵若施法将将睡着的百姓送回屋内，随后身影化成一道风朝山上竹屋而去。7

    夜君陌自然也跟了上来。

    看着她的背影，心忍不住泛起一丝疼意。

    这千年，只要两人见面，风灵若永远是一副贤惠温柔的模样，她从来没有让自己久等过。

    反倒是他，一次次为了姬白璃毁约。

    风灵若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感受到他强烈的视线，无奈轻叹。

    “殿下既然妖兽已经斩杀，你还是回去吧，九重天很多事都在等着你……”

    可回应她的，只有那摔倒在地的声响。

    风灵若一愣，回过头只看到夜君陌脸色惨白的晕倒在地，手腕上的黑线蔓延到脖颈处。

    “殿下！”

    ……

    夜君陌感觉自己已经有千年没有做过梦了。

    梦里在一片桃林下，他推着自己心爱的姑娘。

    风灵若笑着说：“殿下，再推高些……”

    夜君陌心里一片柔软，正想伸手继续推下去时，一条姣蛇一把卷起风灵若。

    “你取我性命，我要让你失去你最在意的人！”

    说着张血盆大口朝风灵若的脑袋咬了下去，她失望的话也在耳边回响：“夜君陌，我对你很失望，此生不复相见。”

    “不，灵若！”

    夜君陌满头大汗的坐起身子，体内气血翻涌猛地吐出一口黑色的淤血。

    吐出那口血，他才感觉一直挤压在自己心口的那股堵塞才稍作缓解。

    这才发现自己睡在一张竹床上，屋外白烟围绕，炊烟寥寥。

    他记得他一路跟着风灵若上山，然后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阵天旋地转就失去了意识。

    夜君陌环顾一周，没有发现那抹熟悉的身影，心里无端升起一抹恐慌。

    他不顾身体的虚弱下床：“灵若，灵若！”

    别走，别再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他了。

    就在夜君陌方寸大乱时，紧闭的竹门被人推开，风灵若端着药进来。

    一如千年前，无论何时，只要他需要她就会出现在自己身边一样。

    第14章

    看到夜君陌有些狼狈的撑着桌沿，风灵若急忙把手里的碗轻轻放下：“殿下，你怎么起来了？”

    “你斩杀姣蛇时被它鳞片上的毒素所侵蚀，它最厉害之处也是这毒素，只要沾上就会中招。”

    “你体内的毒素还没有完全清除，现在不可下床……”

    话没说完，一阵桃木香过后，她被夜君陌紧紧的抱进了怀里。

    他的力道很紧，生怕松手就抓不住这阵风。

    “灵若……”

    他怎么会以为自己不喜欢她的呢，明明只要看不见她，自己的心就会患得患失。

    风灵若怔愣了一下，很快挣脱出来：“殿下，这是九幽草，专门解姣蛇之毒的，您先喝药吧。”

    见她背上竹篓，夜君陌三下五除二喝完药，追了上去：“你要去哪？”

    风灵若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做不到冷着脸，伸手指了指山头：“我去采摘些草药以备不时之需，殿下解了毒就回去吧。”

    来到凡间这三年，她虽然不懂医术，但是身上仅剩的神力还是可以让她解决百姓的头脑发热。

    一来二去竟然也慢认识了一些草药。

    说完风灵若不再看她，转身进山。1

    自从来到凡间，她就已经慢慢习惯了凡人的生活，除非必须已经很少使用仙法了。

    她身上的衣裙被山上的荆棘划破，一双绣鞋上早就沾满了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