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可看了眼手机，催促道：“我的大小姐，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

    裴宜没有半分犹豫，眼都不眨地道：“改签。”

    艾可瞥了眼远处的两人，又挪回目光皮笑肉不笑道：“你知道阿野为什么会拒绝你吗？”

    裴宜神情一顿，回头看艾可：“不就是嫌我年纪小吗？”

    艾可一脸你还真是年轻的怜悯眼神。

    “因为你幼稚还不自知。”

    裴宜现在对这两字都快过敏了，脸骤然就是一黑。

    “不会说话，你可以不说。”

    艾可嗤笑一声：“在飞机上，阿野跟我说了一句话，最坏的感情就是为对方放弃一切，失去自我，因为他曾是那样的人，所以他知道那样的人有多糟糕。”

    裴宜一愣，艾可继续毫不留情地补刀：“所以裴宜，别自以为是一厢情愿的感动自己。”

    ……

    这边，眼中布满血丝的周冰凝看着庄星野，神情哀恸。

    “阿野，我跟叶靖琪什么都没发生，一切不过是两个公司合作的炒作。”

    “我承认，我是因为工作忽略了你，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她语气中带着无尽悔悟：“阿野，我已经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吗？”

    她一查清一切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庄星野看着那张曾刻在骨血里的脸。

    曾经，他以为没有这个人她就活不下去，可死过一次后，他才知道，他这个想法有多愚蠢。

    他静静地看着湖面上的天鹅，眼神毫无波澜。

    “周冰凝，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弥补的机会，用死亡才换来的真心，不值钱。”

    周冰凝背脊一僵，一股如剖肝泣血的疼痛蔓延全身。

    “阿野，可你说过，你会永远爱我。”

    庄星野浑身一颤，伪装的平静险些破裂。

    他攥紧轮椅的扶手，一字一句道：“说这话的庄星野已经死了。”

    周冰凝一张脸煞白如纸，仍是不愿放弃。

    她小心翼翼地哀求：“我们重新开始，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们回国就结婚，我会向全世界都公开你，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爱的人是庄星野……”

    庄星野打断她的自说自话：“周冰凝你知道吗？你现在说这些话的样子，很可笑。”

    他曾梦寐以求想要的承诺，现在听见，庄星野却只觉得讽刺。

    周冰凝身体一颤，露出一个凄凉的笑。

    “无论你说什么，我不会放弃的，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会再来。”

    庄星野眼中露出一抹厌烦：“我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我不会再见你！”

    然而周冰凝却置若罔闻。

    路过裴宜身边，周冰凝停住脚步：“这些日子以来，多谢你对阿野的照顾。”

    裴宜神色冰冷，眼眸似刀：“你用什么身份跟我说这话？你配吗？你以为庄星野还会回到你身边？”

    周冰凝默了默，神色眷恋地看一眼湖边的身影。

    “裴宜，我知道你什么心思，可我们相依为命朝夕相处了十年，我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他一定会回头。”

    第26章

    裴宜到底还是年轻，被这话堵的哑然无声。

    她不自觉攥紧拳头。

    艾可按住她的肩，看向周冰凝似笑非笑道：“是吗？你这么了解他，那阿野当初走到那一步，周冰凝老师也是预料到的咯？”

    周冰凝平静的面具破裂，眼中露出一丝狼狈。

    看着她脚步有些踉跄地离开，艾可冷笑一声：“呵，影后？都是成了精的狐狸，跟我这演什么呢！”

    说完她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裴宜：“说不过又想动手是不是？知道自己输在哪儿了吗？我要是阿野，我就算不选周冰凝，也不会选你。”

    这次裴宜却没反驳。

    她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艾可见状，也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重，刚想往回找补，裴宜却道：“我懂了，谢谢你，姐。”

    艾可懵了：“你懂什么？”

    裴宜没回答，走到庄星野身边。

    正望着远处发呆的庄星野察觉到身旁的动静，还以为周冰凝又回来，他眉头一蹙，转头却撞见一双深邃清澈的眼里。

    裴宜走到他面前蹲下：“我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