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冷风呼啸。

    天地归于寂静。

    在场的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出。

    程晏殊愣在原地。

    他的身体摇晃了几下，险些跌倒在地。

    待回过神后，弯腰捡起那本薄薄的小册子，不可置信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

    最后的一页字迹潦草，是因为那时我已经被挖去了眼睛。

    我看不见，只能凭着感觉乱写。

    往后再没有了任何记录，是因为我被洛芸挖了眼，扔进了箱子里。

    她将我脑袋装进酒坛里，封在枯井下。

    从此，世间再没有人可以听见我的委屈。

    满墙的冤字，不是故弄玄虚。

    而是我在绝望之际，无声的呐喊。

    程晏殊再也控制不住内心澎拜的情绪。

    他无比悲痛的看着我。

    “对不起温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些畜生会这么对你。”

    程晏殊好像是爱我的。

    把我关进阁楼以后，还想着让我大姨太的待遇安度晚年。

    可他好像又没有那么爱。

    多年来对我不闻不问，也从未想过彻查当年真相。

    如今，面对如此惨痛的事实，他只会说。

    “温菀，我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我会让所有欺负你的人，付出代价！”

    话音刚落，洛芸慌忙开口。

    “晏殊，无论如何，温菀的背叛都是不容抵赖的事实。”

    “她生性凶残，最喜欢折磨宫人，死在她手里的冤魂不计其数，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落井下石，借机报复。”

    “这一切与旁人无关，都是她自己活该！”

    程晏殊拧眉看向洛芸。

    “温菀私通一事，究竟是真的，还是你为了皇后之位，故意栽赃陷害？”

    “洛芸，我想听你一句实话！”

    洛芸恶毒的瞪了我一眼。

    却一口咬定，当年之事与她无关。

    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见程晏殊神情有些犹豫。

    她又急忙上前抱住程晏殊的腿，反复诉说自己的爱意。

    这么多年过去了，涉事之人早已经被处理的干干净净。

    就算想查，一时半会也很难查清。

    洛芸太了解程晏殊的脾气秉性了。

    只要继续拖延下去，此事便会不了了之。

    不会有人真的在乎一个人死人的感受。

    看着梨花带雨的洛芸。

    原本态度坚定的程晏殊，慢慢开始有几分动摇。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

    我无奈的笑了笑。

    这个与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口口声声说爱我一世的男人。

    对我的信任，还不如素未谋面的道士。

    不过真相对我来说，早已也不再这么重要。

    多年的折磨早已耗尽了我所有心气。

    我没有勇气去质问，也不敢奢望得到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