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勾着唇，两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线。

     那是一张苍白到略显病态的脸，鼻梁高挺，下巴尖细，墨色黑发优雅地束于其后，穿一袭白衣轻蔑地睥睨，虽然眼睛弯得接近于月牙状，但还是不难看出眼尾微翘透出的精明与算计。

     似王者，又似奸佞之臣，过分桀骜。

     同是顶A，叶司是挺拔生长在林间的树木，眼前这个阴柔的女人却是蛰伏于沼泽地带的鳄鱼。

     “……”顾小上对这人的恐惧不宜用语言形容，只是下意识地站起了身。

     “吓着你了吗？”顾渊沿着楼梯扶手一步一台阶，举止优雅，含笑亲昵。

     “……” 顾小上最讨厌那双永远笑眯眯的眼睛，看似盛满了无限的亲情，眼角却总是挂着显而易见的阴郁。

     顾渊走到她面前，微微倾身在她耳边低语：“因为小深长得实在太美了，像极了你那倾国倾城的妈妈，我一时看得出了神。

    ” 顾小上脸一下子失了血色。

     顾渊似是挑逗一只误入虎狼领地的小鹿，故意在她脖子处嗅了嗅，“嗯？小深交朋友了。

    ” 顾小上吓得向后退了一步。

     顾渊“咯咯”笑了两声，手指并拢放到鼻子前轻蹭了蹭，“什么人这么幸运，竟能博得小深的好感。

    ” “……” “瞧我这记性，当年你妈妈可不就是靠着皮肉勾引了母亲，你一定也深得其中要领吧。

    ” 顾小上垂着睫毛不肯和她对视，掌心却被自己攥紧的指甲掐出了血痕。

     顾渊轻捏起她的手腕，像捏起掉在地上的一小块垃圾一样，满脸嫌弃，“这么用力干什么，不怕把这漂亮的手指掐断了吗……” 她停下没再说，举着顾小上的手眯起眼打量，眼神在后者看来就是在思考如何把她这只手弄残…… “母亲回来了。

    ”二楼突然传来毫无感情的一声。

     顾小上迅速抽回了被桎梏的手，原本失了血色的脸一瞬间又白了两三分。

     顾博的视线越过她，直直地投向门口，两分钟后门开了，顾长枫被管家拥着从正门走了进来。

     如果说家宴是以一家之主为首，长女排头，那么顾博无疑是扮演了一个随意又讨喜的角色调剂氛围，有无限的容错率。

     但顾小上的存在却显得那么突兀和不适宜。

     顾长枫看到她眼前一亮，“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语气虽淡，却不难听出一丝欣慰。

     她把外套递给旁边的佣人，然后朝顾小上走了过去，“回来就好，再过几天是于漾忌日……” “您费心了，我会回岳城祭奠妈妈。

    ”顾小上打断，然后侧身巧妙地避开伸向她的那双手，“我还有事，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