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铺满了云市的上空。

    洋房外围红砖墙静静地在黑夜中伫立。

    昏暗的灯光下，两人的身影越拉越长。

    “哪件事？”

    楚远修显然不想再回忆那天的情形：“如果你是要和我谈离婚的话我欢迎，其他的就不用了。”

    话落，楚远修皱起眉心，转身就想离开。

    “那天，我却是没有控制好情绪。”

    女人的眼眸幽深：“但是你和秦瑶的事情不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楚远修鼻尖一酸，所以江梦瑶等在自己洋房门前这么多次。

    只是为了找自己要一个与秦瑶的交代。

    他看向她：“你想要什么交代？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带着孩子离开就是因为瑶瑶吗？”

    “但是江梦瑶，我是在云市认识的瑶瑶。”

    “我的离开，是因为我受够了有你的日子，从始至终你爱过我吗……”

    江梦瑶微愣，清冷的眸子凝着眼前的人。

    “楚远修，你觉得我为你做到这些还不能说明什么？”

    楚远修眼睫微颤，撇下女人的手。

    能说明什么呢，江梦瑶只会给楚远修带来伤害啊。

    他看着女人苦笑道：“江梦瑶，四年前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和林钊盛结婚了，还有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

    江梦瑶看着被撇下的大手，眼底清冷：“你就因为一场梦就给我判了死刑，现实中林钊盛与我没有关系。”

    楚远修听腻了没有关系的话，他只觉得夜里无比寒冷。

    回忆来得太凶猛，几乎要湮灭了他残存的唯一理智。

    “四年前，我努力过了的，可是没有用……”

    他呆愣地望着她：“我永远也忘不了当年你眼底里对我的厌恶。”

    更加忘不了他雇人要将他与孩子卖掉。

    曾经他鼓起勇气，也没能从林钊盛手里掰回一局。

    “江梦瑶，如果当年我不拿哥哥来逼你嫁给我，当时的你是不是会对我好一点。”

    可是当年的他太想要得到她的爱了。

    他自顾自地说。

    江梦瑶没有说话，楚远修眼里的死寂让她心头猛地一沉。

    或许，当年的她真做错了事情。

    “远修，当年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今后”

    “没有今后了。”

    楚远修冷冷道：“江梦瑶，我和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让你知道没有今后，当年的事也过不去。”

    他也尝试过忘记，可是伤口……即使结了痂也还留下疤痕。

    90年代云市的星星还很多，黑夜也还很安静。

    没有灯红酒绿，只有两人孤伶的背影和沉重的呼吸。

    江梦瑶的所有时间基本上都放在了研究上，对于丈夫的关注却少之又少。

    她自始至终凝着他，仿佛要将他刻在心间。

    楚远修撇开眼，她炙热的眼眸将他的心再次灼痛。

    “回去吧，江梦瑶，别再纠缠不清了，对你我都好。”

    话落，楚远修决绝转身，他的背影如四年前离开时一般，狠心又落寞。

    江梦瑶握紧了双拳，四年的时间有多漫长，只有自己知道。

    她目送他进屋，声音只有自己能够听到。

    “远修，你说了不算，我们之间的纠缠才刚刚开始。”

    第33章

    十二月初旬。

    天空下起了漫天白雪，淹没了整片城南街巷。

    每家每户的门槛前几乎都堆起了雪人。

    小孩的打闹声、商贩的叫卖声糅杂在一起，构成了90年代最写实的画面。

    楚远修在洋房门口揣着棉袖，静静等着楚小安放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