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别耽搁良宵，该洞房了。”

    她正想伸手拉开寂通的腰带，却被他拦腰抱起，大步上前放到床榻。

    乔诗雅羞涩抬头，对上寂通一双深邃的黑眸，幽幽檀香传到鼻尖。

    她笑了：“夫君，你为我还俗破戒，此后就要待我一心。”

    寂通没有答话，目光瞥见床头的佛像。

    庄严的佛像立在面前，佛目低垂，似乎在拷问他内心的真意。

    他避开眼，阖上眼目，顺着乔诗雅的手臂低下了头。

    温香软玉，一室温柔……

    一夜清净，天明时分。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小沙弥急促高喊：“佛子，乔秋雅失踪了。”

    第11章

    寂通倏然睁眼，心中忽地漫上强烈的不安。

    打开门，只见小沙弥将一块粗糙的玉佩递了过来，说道：“守门的人昨晚偷懒，只把晚饭放在灵堂门外便回屋取暖，也没注意究竟有没有人应声。”

    “今日打开大门时，见那食盒没人动，这才进门查看，里面空无一人，只有这枚玉佩。”

    寂通接过玉佩，顿时一愣。

    先前大理寺官差拿出玉佩时，他没细看，玉佩就被乔诗雅拿走，之后乔秋雅又死性不改地想害乔诗雅，他一时气怒，更没注意玉佩的状况。

    可现在看来，这玉佩的背面，刻着清浅的痕迹，是寂通两个字。

    这就是乔秋雅的玉佩。

    他曾见过，乔秋雅在玉佩上刻他的名字。

    可她的玉佩为什么会和灵堂的死者扯上关系，她又为什么会一夜失踪？

    寂通脑中一片混乱，抬脚就想赶去灵堂，却被身后赶来的乔诗雅拦住。

    “夫君别去，这小沙弥说乔秋雅失踪了，她就真的失踪了？谁知道是不是骗你。”

    小沙弥立刻反驳：“出家人不打诳语。”

    乔诗雅一噎，无视小沙弥，继续道：“夫君，乔秋雅对你的执着爱恋众人皆知，指不定是又想出什么法子想留在你身边，这回你又要信？”6

    “我们今日就要回京城住进国师府，难道你也要带她去国师府，因嫉妒继续害我？”

    她知道寂通最厌恶乔秋雅对他的妄念，故意挑拨。

    寂通闻言，看了她一眼。

    昨晚的温柔仿佛已经消散，寂通又回到了往昔清冷佛子的模样，黑眸清淡。

    “诗雅，你先收拾行李，我去灵堂看过再回。”

    话落，人已经踏出了房门，往灵堂而去。

    今日风雪渐停，空中阳光普照。

    小沙弥跟在寂通身后小跑着，只觉得佛子的步伐比起往常急切太多，往日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模样都消失了，如今更像是心有牵挂的俗世之人。

    修佛讲究心无挂碍，无有恐怖，可佛子似乎心乱了。

    这个念头在小沙弥脑中一闪而过，没等细究便到了灵堂。

    乔秋雅果然不在，只有皇觉寺主持站在堂内，静等寂通过来。

    寂通双手合十，向主持致意，随后目光逡巡，扫向四周。

    主持见状，摇了摇头：“佛子，你要找的人不在灵堂，全寺上下也都派人问过，昨日除了清晨σσψ打扫的小沙弥，没人见过她。”

    寂通心中一紧，不由问道：“山下可曾找过？”

    明明乔秋雅离开是他一直想要的结果，可是真的发现她不在了，他的心却一片空落。

    在昨天晚上，他还一直以为，乔秋雅会纠缠他到底。

    主持说：“放心，山下已经派人去找了，乔施主一个小姑娘，独身失踪怕有危险，寺里僧人都不会坐视不管。”

    说着，主持转移了话题。

    “佛子，这灵堂中，还有位无人认领的可怜姑娘芳魂早逝，地上寒凉，孤魂无依，你既然来了，亲自为她念一段往生咒，助她超脱极乐吧。”

    寂通闻言，视线随之落在灵堂中尸身上。

    这位及笄少女被白布盖住了面容，毫无生息躺在那里，隐约看到的瘦弱轮廓，令人不忍。

    心底莫名的不安再度涌上。

    他缓步上前，盘坐在地，手捻佛珠想要念出烂熟于心的经文，张了张口却始终无法念出。

    他看着面前的尸身，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触碰上那冰冷的白布。

    轻飘飘的白布被掀开，露出了底下惨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