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眷恋地收紧手臂，就像抱住江书杭残存在这个家里的最后一缕气息。

    另一边。

    万人灯会已经接近尾声。

    江书杭和林云深挽着手，身边跟着林瑜，三个人不急不缓地往回走。

    路过算命的小摊，江书杭被人拦了一下。

    “这位先生命格奇异，要不要留下算一卦呀？”

    江书杭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

    民宿小院还没开业的时候，江书杭也出来玩过几次。

    这条巷子里很多年轻的、年老的席地而坐，一块纸板就能摆摊，道士、塔罗、水晶球，算什么的都有。

    但大多数时候，大家也都是图一乐。

    也从未有人特意拦下江书杭。

    那人盘着串，一身小褂，隔着两个圆圆的黑色镜片看不清神色。

    江书杭有些发愣，林瑜挡在他身前拒绝：“不用了，谢谢。”

    说完，她便拉着江书杭和林云深继续往前走。

    林云深满脸好奇：“姐，为啥不算，我看他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想让他给我也算算呢。”

    林瑜轻笑：“事在人为，有什么好算的。”

    渐渐地，人群甩在身后。

    寂静的夜里，草丛深处却传来一声细小的哼唧声。

    很微弱，如果不仔细听，很难发觉。

    江书杭脚步一顿，食指竖在唇边，对着林云深和林瑜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拨开路边草丛，只见草窝深处，蜷缩着一只小狗，哼哼唧唧，连眼睛都还没睁开。

    林云深捂着嘴，小小地惊呼了一声：“是小狗！”

    “这么小的崽崽怎么自己在这儿，他妈妈呢？”

    话落，三个人在周围找了半天，都没发现狗妈妈的踪迹。

    林瑜提议：“书杭，要不我们把它带回去养吧，你的院子里能有一个看门的小家伙陪你也不错。”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手机点开了录像。

    江书杭不再犹豫，小心翼翼地包起了小狗。

    “那我们快点回去吧，趁商店还没关门，给它买些羊奶粉。”

    “好。”林瑜弯着眉眼，微笑侧头。

    就这样，三人加快脚步回了小院。

    一晚上都忙着给没睁眼的小狗喂奶，擦身体，促进排便。

    忙到后半夜，林云深和江书杭都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林瑜小心翼翼地给江书杭脑袋底下垫了枕头，拿着针织毛毯帮两人盖上。

    她凝着他曾经毁容的侧脸，目光悠远：“学长，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把我忘了。”

    “不过没关系，以后的日子里，我都会陪着你。”

    “我们来日方长。”

    第23章

    睡梦中，江书杭眉头紧皱。

    看起来并不安稳。

    他梦见19岁的盛知念站在他面前，红着眼声音哽咽：“书杭，我们真的结束了吗？”

    他想走，可一转身，又撞见了32岁的盛知念。

    她阴沉着脸，语气不善：“江书杭，你以为你能跑到哪儿去？没有我的允许，你哪也去不了！”

    他看见镜子里，毁了容，丑陋的自己。

    看到盛知念一步步逼近，从身后握住他的脖颈，贴在他耳侧，声音低沉：“书杭，我说过的，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有人会爱你。”

    “只有我不嫌弃你，除了在我身边做一个尽职尽责的丈夫，你什么也做不了。”

    “再也没人会像我一样爱你了，书杭，早点认清现实吧。”

    “不、不是这样的！”

    江书杭捂着耳朵，挣扎着想要摆脱。

    可周围来自盛知念的声音却越来越多，越来越嘈杂，就像无数只大手，争先恐后地掐上江书杭咽喉。

    他奋力挥舞着手臂，却始终摆脱不了这股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