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3/4)
,皇帝便成了千古罪人。
永兴郡王逝去,皇帝是要下定夺,却并非无可选择,他心中天平稳得很,是传给燕王还是传给唐潆,只怕眼下已在衡量。
但凡在衡量时,有人进言,或可动摇皇帝所想。
萧慎在燕京掣肘燕王,远水难救近火,进言之事,皇后有意亲为。
诸如此类,皇后早在心中演算过无数次的,她不慌乱,徐徐图之,她担忧的唯有一事
“殿下!”一声急呼,皇后止步,循声去望,只见皇帝近侍徐九九碎步走来,他神色张皇,因四下无人,才敢叫住皇后。
脚下所处是通往永兴郡王寝殿之石桥,徐九九却自身后来,皇后越过他,望了眼远处位于阆风苑布局中央的殿宇,眼眸微凝,心下已埋了不好的预感。
浮瓜沉李的时节,徐九九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道:“殿下,陛下听闻郡王死讯,晕厥过去。
郡王那处,楚王爷与几位大人已过去处置,陛下……”徐九九迟疑着,很是为难,又觑了觑周遭,才低声道,“奴婢瞧着,已是不好了。
”
皇后唇色蓦地发白,心中猛地揪紧,她最担忧之事终是来了。
皇帝来此避暑,刘铎率领五千亲卫军护驾,薄玉的两万鸾仪卫半月前循例入山操练,阆风苑与燕京之间需三日路程,上直卫三大营虽驻扎京郊,最近的军队仍需两日路程。
皇帝若此刻大去,又纳她之谏使唐潆继位,遗诏颁告下去,刘铎那五千亲卫军就并非护驾而是逼宫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稍候
☆、第27章演员
皇后尚存一丝侥幸,皇帝虽疾病缠身,却正值壮年,论寿元总不该比先帝还短。
待她入殿看见皇帝,那丝侥幸顷刻间荡然无存,心口如压巨石,沉得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殿内跪了一地的宫人,皇帝躺在榻上,面色蜡黄眼珠混浊几无生气,几位大臣跪在榻前,伏地噤声,中书舍人案后执笔,他下笔时有停顿,却并无迟疑,应是在恭听圣意撰拟敕命之类。
皇帝晕厥后清醒过片刻,命徐九九密禀皇后,她此刻到来,皇帝并不讶异。
皇后近前行礼,看清几位大臣后,顿觉肩上的重担卸下不少吏部尚书王泊远、兵部左侍郎乐茂、礼部右侍郎明彦之,身处阆风苑的萧相一党皆聚于此,皇帝的心意如何,已然明了,她连进言都不必了。
元皇后弥留之际,皇帝应允她绝不诛杀戕害颜氏一人,他信守诺言,代价却是四个无端身死的宗室子与二十几年愈演愈烈的党派相争,皇帝九五之尊,痴情又绝情,无论颜逊如何作妖,总不曾径直拿皇帝下手,是以多年来,皇帝对他一再容忍。
然而如今自己油干灯尽,坐拥万里河山俯瞰芸芸众生,许多事该有个交待了。
皇帝在说话,皲裂干涸的嘴唇微微翕动,挣扎出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离远了压根听不清。
他望着床幔,嗓子里犹如塞着大团黄沙,嗡嗡不清地道:“少主年幼,依循世宗故事,克承宗祧,望卿等辅弼,赞襄政务。
”
遗诏已是拟好的,皇帝强调意于托孤。
幼帝易受权臣挟制,纵有开疆拓土的抱负不得施展,皇帝的眼珠转了转,死死地盯着诸位大臣的头顶,沉下声音君威犹在:“虽年幼,登极九五贵为天子,务必以臣下事之!如若有反,青史亦不容乎!”
诸人恭声称是。
皇帝看向皇后,皇后近前一步,皇帝望着她久久不言,视线逐一描绘着她的轮廓,脑海中渐渐浮现出元皇后的窈窕身影。
很快了,阿祁,很快了……皇帝阖了阖眼眸,埋在暗黄皮肤之下的喉结滚了滚,和软道:“长庚必会孝养于你,她肩负社稷,你却勿要溺爱她。
”皇后默然,她的孩子她自会好好管教。
行将就木,皇帝命人密禀皇后,已表明他并未将皇后视作颜党,不知几时起,他渐渐勘破皇后与萧慎所谋之计,故而唐潆那时遇刺,他虽病重,仍挣扎起榻前去探望。
皇帝知道皇后数年间蒙被诸多莫须有的非议,追溯缘由,盖因他而起,但他为君主,不曾向谁认错,此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