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2/3)
手中的螺黛,又移眸看她,这次停眸凝视的动作稍久些,片刻后才点头道:“好。
”
她的眸色如常,神情如故,别无异常。
然而心里仍然有处地方起了抚不平的褶皱,似乎预示着她遗漏的重要细节,很快欢欣喜悦如浪潮般涌上心头,将褶皱悉数掩盖。
唐潆屏住呼吸,她克制住惊喜难抑的颤抖着手画眉,螺黛淡若远山的颜色由浅入深地细细描摹着眼前这一双斜飞入鬓的墨眉。
墨眉下方生着一双长而不细的凤眸,太后用它看向铜镜中的唐潆,她再没有移开过视线,一贯无悲无喜的眼眸中仿佛凝聚了千般不舍万般留恋的情愫。
长眉几近画好,不同于往日风华外露的眉型,眉尾微微收了一笔,敛去过于夺目的气势,平添些许妩媚动人。
画眉人犹如一个怀揣奇珍的孩子,既想炫耀,又怕被夺,更舍不得出于自己的私心埋没瑰宝。
唐潆将螺黛放下,她忽而看见太后燕居服的前襟衣带未系好,垂眸便能隐隐约约地窥见她锁骨间光滑细腻白皙如雪的肌肤,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处,她蓦地羞红了耳垂,欲替她将衣带系好,这样的事情她从前便替她做过,母女间尚算合乎礼节之事,她不会因此起疑。
唐潆伸手,将触及衣带时,太后忽然按住她的手,垂眸淡淡道:“卯时将至,莫要再逗留了。
”
唐潆望了眼殿中漏壶,欣然笑道:“好,我这便去上朝,晚些再来见您。
”
宫娥内侍簇拥着她离去,太后坐在殿内,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这样的眉型无疑切合了她的心意。
她熟稔自己的喜好,亦如自己知悉她的心事,十数载的抚育与相处,她们是彼此间最透亮光滑的一面明镜。
片刻后,忍冬入内道:“殿下,余大人与医正皆已在偏殿等候。
”
太后淡然道:“请他们入内。
”
薛阶往乌鞑派遣的使节未有音讯,但路途遥远,气候苦寒,兴许被耽误了行程。
两国边境的布防已然加固,倘若烽烟点燃,立时便能紧急应对,不会落入被动挨打的下风。
除却乌鞑,包括居黎、珀司、阿托耶等国在内的藩属国使节近日纷纷抵京,将本国贡品献与皇帝,愿两国永世修好。
这些藩属国或是前朝时便奉中原帝国为自己的宗主国,或是被本朝太/祖、成祖两代皇帝以强大的武力收服,藩属国每岁纳贡,其中如居黎与珀司之属,国主的册立需宗主国的君王颁赐诏令玺印,衣冠佩饰遵循藩王制,身份地位俨然如臣下。
两者的关系是一定程度上的唇齿相依,故而与之对应,宗主国会出面解决藩属国内部的纷乱,助其稳定动荡不安的局面。
譬如去岁内乱的居黎,奸臣篡位,戕害居黎王室,最后居黎使节求援,晋朝出兵剿灭乱臣贼子,匡扶居黎幼主即王位。
来朝的使节均居于会同馆,由鸿胪寺的官员接待,冬狩结束便返回故土。
虽然之前唐潆曾命薛阶向珀司的使节强调,勿要进贡面首,但是珀司的脑回路显然是九曲十八弯,他此番抵京,带了男女面首共三十人,最小的十二三岁,最大的亦未及弱冠。
唐潆真是被气得脑仁疼,说多错多,又语言不通,即便有译者,难保没有语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