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我很喜欢。”

    他也在说谎，余白心想。

    可他依旧将手机紧贴在耳边，闭上双眼，听着电话里安殊亭清润干净的嗓音。

    余白嗯了一声，“你喜欢就好。”

    手机里传出的声音有些闷。

    系统趴在安殊亭肩头：【余白现在有些奇怪，他好像很难过，又好像有些高兴。】

    系统不懂人类的感情，安殊亭滑块开聊天框，再次点开余白早上发来的语音信息。

    白：【这是我帮你挑选的礼物，第一眼就觉得它适合你。】

    男人稍显疏冷的声线分明掩藏着期待与喜悦，而他当时却只想着这辆车价格贵重，还起来不容易。

    此刻，安殊亭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般，竟一句话也说不出。

    身旁，扎着小揪揪的小姑娘拿小网耐心的捞鱼。

    原本自由自在的小金鱼无知无觉被人类用鱼食诱哄，一步一步踏入陷阱，直到细密冰冷的绿网死死纠缠住它挣扎的身体。

    这一刻安殊亭忽然意识到有些东西似乎进入了错误的轨道，令人觉得莫名危险。

    安殊亭声音低沉：“余白，对不起。”

    同一时间余白的声音响起：“抱歉，我下次尽量避开工作时间。”

    听见这人莫名道歉，安殊亭一怔，轻轻叹了口气：“假如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我现在一定没有空和你聊天。”

    “但既然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能为你空出来呢。”

    “余白，男人说很忙，忙的连和你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一定是在骗人。”

    “你都是大人了，怎么还这么傻。”

    安殊亭语气满是无奈，余白拢了下外衣，心里却有些高兴：“所以，你现在不工作陪我聊天吗？”

    安殊亭：“工作几十年都没有你给我买的一辆车贵，我可不傻。”

    他故作谄媚，余白顿时轻笑出声音。

    “我可以一直养着你，只要你愿意。”余白摁灭手里的烟。

    虽然知道安殊亭不可能答应，他还是下意识盘算起自己的资产。

    有时候觉得人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明明是独立的个体，自己的情绪却会因为另外一个人变化多端。

    系统咧着嘴嚣张大笑，得意的跳了两下：【还是宿主厉害，一下子就把余白哄高兴了。】

    安殊亭捏了下它软乎乎的身子，走到小女孩儿身边。

    她握着肉嘟嘟的拳头，满眼惊喜将金鱼放进精心布置的小鱼缸。

    鱼儿重新摆尾，在水中欢快的吐着泡泡。

    安殊亭举起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安：【图片】

    安殊亭：“是不是很可爱，看一眼就感觉心情都变好了，你帮我养一只金鱼吧，让它替我陪着你。”

    余白放大图片，第一眼也觉得喜欢：“它有点像你，养两条吧，只养一条的话它会寂寞。”

    图片上阳光透过玻璃缸折射拢在小金鱼身上，它整个鱼金光闪闪，看起来格外的活泼欢乐。

    ……

    安殊亭今天是真的有事，安抚好余白，他就急匆匆回了教室。

    余白盯着手机看了半天，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

    想到对方此刻正在勤勤恳恳上班，他索性也上门去收租。

    一个下午跑下来，虽然只收了十几户人家，余白却好像找到了一点乐趣。

    他拿出租客家三岁小宝宝送出的彩虹糖果。

    想到小家伙舔着手指却依旧眨巴着大眼睛将糖放在他手心的模样，拍了一张照片。

    白：【图片】

    白：【今天出门遇上了一只小白团子，被送了礼物。】

    等了两分钟，对面没有回应，余白重新骑上自行车，准备去市场买金鱼。

    菜市场一如既往的人群拥挤，余白推着自行车刚走了几步，就被前面簇成一团的人群堵死。

    “小贱皮子，弄脏了我的衣服还想不赔钱。”一个身形高大皮肤黝黑的中年壮汉推搡着一个瘦弱的女人。

    地上，汤锅翻了一地，各种蔬菜食材被踩的稀烂。

    周围人指指点点，那男人丝毫不在意，只是一个劲儿的揪着让女人赔钱。

    余白看着女人略熟悉的面容，突然想起这人就是姜琦那日领过来的母女俩。

    他挤进人群，一把攥住壮汉的胳膊，一敲一拧，抻着惯性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