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着急了？刚才不是灌的挺欢？”梁为泽语气不好。

    “那我哪知道他心里揣着事儿呢，要知道我肯定不灌他。”陈琨肠子都悔青了，“学弟，文沅？沅儿，吱个声儿！”

    文沅没反应。

    “草。”陈琨慌了。

    梁为泽上前两步，拨开陈琨，一手扳住人下巴，用力往上托。

    不对劲。

    手心里的肌肤在发抖。

    梁为泽皱眉，顺势一把托起了文沅整个脑袋。

    一张盈满泪水的脸顿时出现在两人面前。

    “放开我。呜，”

    梁为泽神情一滞，下意识松开双手，可文沅竟要朝桌面狠狠栽去，他眼疾手快，又伸手托住了。

    “……”

    “不是，”陈琨惊呆了，“到底怎么了这是，怎么能哭成这样儿？”

    刚才还干劲十足和他拼酒的小学弟，眨眼的功夫哭成个泪人，可怜兮兮的大眼睛盛不住眼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滚，聚在下巴尖儿又成一淌儿。

    陈琨突然想起那天在球馆看到的场景。

    毫不夸张地说，他从小到大没见人哭成这样儿过，别说男生了，就是小姑娘他也没见过！

    “文沅？”梁为泽扳着下巴晃了晃，“还清醒吗？”

    “放开……”

    陈琨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比了个二，“这是几？”

    文沅又呜咽了一声。

    梁为泽有些不耐，“说话。”

    文沅就是不说，缓慢地闭上了眼睛，眼泪还是止不住，从眼角渗出来，又顺着淌到了脖颈。

    梁为泽鬼使神差地，伸手蹭了蹭。又一捻，湿润很快消失在指腹。

    文沅在这时突然睁开眼睛

    “学长。”

    梁为泽动作一顿。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不等他回答，文沅张着嘴巴，小声说，“今天是秦子阳的生日。”

    分手前一个星期，已经有了征兆。秦子阳开始冷他，早上发的消息晚上临睡前才回复，“嗯”、“知道了”、“好的”，“能不能别烦”，翻来覆去就只有这些。文沅坐车去南区找他，却次次跑空。

    秦子阳意图很明显，文沅却装作不懂，最先忍受不了摊牌的反而是秦子阳，“你到底想干什么？”他问文沅。

    文沅当时说：“我想陪你一起过生日。”

    秦子阳却说：“我想分手。”

    今天，七月五号，秦子阳的生日。

    他明明已经刻意去忘记了。

    梁为泽拧起眉毛，“秦子阳是谁？”

    “是……”文沅嗫嚅，半晌却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学长，我闹钟响了。”

    闹钟？

    哪里来的什么闹钟。梁为泽瞟一眼，手机页面上显示为一个名叫恋爱纪念日的软件，粉色泡泡里明晃晃写着“宝贝生日”几个大字。

    “学长，你能把手机借我用一下吗？”

    梁为泽托着他的脑袋，没动。

    一旁的陈琨连忙掏出自己手机解了锁，递过去。

    秦子阳的朋友圈内容是公开的，除了被拉黑删除的文沅，谁都可以看，上面显示最新更新了一条。

    配文是：宝贝说祝我生日快乐。

    配的图片除了有一帮人嘻嘻哈哈吃饭的，还有一张，是两个男生正在偏头接吻。

    “草，”陈琨眼睛直了，“这是不就是冯昊说的那个，小学弟前男友吧？”

    梁为泽没吭声。

    看完以后文沅安静地把手机递还给陈琨，不再说话了。

    “我先去买单。”陈琨匆忙起身，逃也似地跑走了。

    文沅在梁为泽掌心挣了一下，看他还算清醒，梁为泽松了手，却不料下一秒文沅突然开始干呕！

    清瘦的脊背迅速弓下去，绷成一道紧紧的弧，梁为泽这才发现他竟然还在发抖。

    “文沅。”梁为泽瞬间凝神，“听到我说话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