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在深夜惊醒。

    路瑾瑜突然伸手，轻轻擦过她脸上的眼泪。

    乔然下意识后退，撞上钢琴，骨笛险些滑落。

    路瑾瑜收回手，喉结滚动。

    “抱歉。”

    “今晚路氏集团的周年庆，你还参加吗？”

    乔然的手指死死攥住论文边缘。

    她当然知道，沈泽衍作为特邀医学顾问，必定会出现在这场宴会上。

    她扬起下巴，将骨笛小心放进琴盒。

    “去。我的新作品，需要在那样的场合首演。”

    路瑾瑜沉默片刻，“如果感到不舒服，我可以带你离开。”

    不等乔然回应，音乐室的门被推开。

    伴奏人员走进来：“乔老师，门外有位沈医生找您！”

    空气瞬间冻结成冰。

    路瑾瑜眼眸泛起冷光：“我去处理。”

    “不用。我跟他之间该做个了断了。”

    乔然放下骨笛向门外走去。

    ◇第二十章

    外面。

    沈泽衍倚着乐器柜，白大褂的褶皱还沾着雪。

    他死死盯着墙上乔然的照片，窗外的极光将他眼底的渴望都染成了冰霜。

    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猛地转身，压抑的哽咽：“然然……”

    乔然停在五步之外，：“沈医生，难道医院没有急事需要你处理？”

    沈泽衍向前半步，她立刻后退，后背撞上展示柜。

    这个下意识的躲避动作，让他心脏被冰水浇透。

    他声音沙哑，“我只是……想看看你。”

    乔然冷笑，“可我连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

    “我们谈谈，就十分钟。”

    他声音发颤，伸手想抓住她，却只攥住了空气，“关于当年的误会……”

    “误会？”

    乔然突然扯开围巾，颈侧的疤痕格外刺目。

    “是误会你在危机情况下救金念念，没有救我？还是误会你在我流产时陪金念念做产检？”

    沈泽衍的脸瞬间失去血色。

    她都知道了。

    他默许的种种伤害。

    他的大脑疯狂运转，盘算着如何才能让她重新回到他身边。

    突然路瑾瑜出现，站在乔然前面，传来压迫感。

    “沈医生，这里是北极古乐器保护区。请你注意一下。”

    沈泽衍的目光越过他肩头，死死盯着乔然。

    “路教授，我和我太太的家事，似乎不需要外人指手画脚。”

    路瑾瑜突然笑出声，“太太？”

    路瑾瑜手上拿着一沓文件，甩在沈泽衍的脸上。

    “半年前就生效了，需要我把判决书贴在医院公告栏吗？”

    沈泽衍的视线扫过文件，眼底充满不甘。

    乔然趁机转身离开。

    “然然！”

    沈泽衍冲上前，却被路瑾瑜一脚踹翻。

    路瑾瑜眼眸泛起危险的光：“沈医生，我看你应该不想让乔然知道，当年她父亲的急救记录为什么会不翼而飞吧？”

    沈泽衍的瞳孔骤缩，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