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突然翻涌。

    母亲被推进急救室那晚。

    路瑾瑜也是这样攥着她的手，陪她在医院走廊守了整整一夜。

    他把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在她身上，轻声说：“别怕，我在呢。”

    可后来她搬家了，之后忙着练琴、忙着恋爱，生生把这份温暖推得老远。

    乔然哽咽着问。

    “你为什么不早说？”

    路瑾瑜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你穿着婚纱笑得多甜啊，我怎么舍得打扰？”

    他突然单膝跪在雪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但现在，我不想再错过了。”

    盒子里躺着枚戒指，上面歪歪扭扭刻着音符。

    乔然盯着戒指，喉咙发紧。

    路瑾瑜的声音混着呵出的白气：“乔然，做我女朋友行不行？以后你写曲子，我就给你当人形暖炉，你想去哪演出，我扛着琴箱跟你走遍全世界！”

    这句话说得太实诚。

    乔然“噗嗤“笑出声，眼泪却又跟着掉下来。

    她伸手去拉路瑾瑜，却反被他一把抱住，整个人腾空而起。

    路瑾瑜抱着她在雪地里转圈圈，远处的极光把他们的影子投在雪地上。

    乔然攥紧他的衣领喊：“答应答应！再转我要吐在你身上了！”

    路瑾瑜停下时，两人鼻尖对着鼻尖。

    北极圈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沈泽衍裹紧大衣缩在观测站的阴影里。

    他盯着不远处雪地上相拥的两人，心中的怒火快要溢出来了。

    “然然！”

    沈泽衍喉咙发紧，刚要迈步，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

    金念念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

    接通的瞬间，尖锐的哭声传来：“沈医生！孩子突然烧到40度，现在昏迷不醒，一直喊着要爸爸……”

    不远处，路瑾瑜抱起乔然在雪地大笑，两人的笑声被风吹得老远。

    沈泽衍看着乔然扬起的笑脸，那是他们结婚七年，他从未见过的灿烂模样。

    “我马上订机票回国。”

    沈泽衍挂断电话，最后看了眼雪地上依偎的身影。

    “然然，等我，我一定会让你知道，谁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路瑾瑜，你得意不了太久了。”

    沈泽衍放下狠话便离开了。

    ◇第二十三章

    一周之后，国际医疗协会的官网突然瘫痪。

    沈泽衍盯着电脑屏幕，手不受控地发抖。

    医药代表的转账记录、篡改的手术时间轴，甚至还有他伪造的学术论文。

    这些藏在保险柜最底层的秘密，此刻全被摊在阳光下暴晒。

    他喃喃自语，跌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

    “怎么会这样......”

    白大褂皱得不成样子，领口还沾着昨天的手术的污渍。

    手机在疯狂震动，社交软件里的消息全是炸开的咒骂。

    热搜词条【#沈泽衍医疗黑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冲上第一。

    休息室的门被撞开。

    金念念冲进来，妆容花得不成样子：“沈泽衍！你看看网上都说什么了？说我是帮凶！”

    “沈泽衍，你答应过会娶我，给孩子一个家！你做到了吗？”

    沈泽衍猛地站起来，太阳穴突突直跳：“闭嘴！要不是你偷偷录下那些视频，事情怎么会闹到这地步？”

    金念念冷笑，“你出轨、伪造病历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在算计？乔然哪点比我好？不就是个永远生不了孩子的女人！”

    这句话像根刺扎进沈泽衍心里。

    他抬手就是一巴掌，金念念的脸颊瞬间红肿。

    “不许你这么说她！你永远比不上她一根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