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连雨烟,辜负真心的人最该死,你这辈子都对不起我!”
说完,他转身离开。
连雨烟躺在地上,浸在一地酒液中,缓缓蜷缩起来。
片刻后,压抑的呜咽声回荡在一片狼藉的包间。
这是母亲走后,她第一次哭。
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
家仆看见她狼狈的样子,也不过漠然无视。
连雨烟疲惫地回了房间,昏沉睡去。
隔天天不亮,就有人来敲门。
“小姐,老爷叫您。”
连雨烟立即惊醒,跪在正厅下。
连老爷子磕了磕龙头杖,不怒自威。
“昨日在庙前,你干了什么?”
“断了佛珠,破了佛衣,还差点见血?连雨烟,在祭拜日,当着佛像的面,谁准你这般胡闹了?”
“虽然联姻不作数,你也不该冲突季家少爷,马上就是婚礼,我不多罚你,下去自领二十家法罢了。”
她什么也没说,木然点点头,如提线木偶一般。
龙头杖粗硬,落在身上无声无响,但闷痛能传遍全身。
从小到大,她没被罚过几次。
二十杖领完,连雨烟已经渗出冷汗,缓了半晌,她才勉强起身。
婚礼在即,她也是时候准备了。
肖家的人传来消息,告诉连雨烟可以启程出国。
婚礼的一切事宜已经全然准备好。
她毫不犹豫地收拾行李,启程去大使馆办理长期签证。
毕竟这里,已经没有值得自己留恋的人了。
电话声突然响起,是季知时。
“明天的婚礼我是不会去的,晚晚没度过蜜月,我们准备去玩两个月。”
“别怪我没提醒你,但你实在想丢脸的话,就按时赴约婚礼吧。”
片刻沉默中,季知时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
恰好叶付晚的声音传来。
“连小姐那么大度,肯定不会介意的,马上登机了,快走吧时哥哥。”
下一秒,那边传来挂断的电音。
连雨烟低头盯着最后一通通话记录,心脏传来一阵异样,她却感受不到半分疼痛,只剩下麻木。
半晌,她抬手点了几下,拉黑了那人。
两个小时后。
连雨烟拿齐所有证件出现在同样的位置。
广播声音响起,连雨烟最后看了一眼京城。
转身进了登机口,没入人群。
第8章
季知时吩咐人安排好了一切,旅游的第一站,就又回到了西藏。
只因叶付晚朝他撒娇,说上次来只为处理公务,都没好好游玩,季知时看着窗外的蓝天草原,不禁勾起嘴角。
忽然,一处五彩飘扬的经幡阵入目,他忽而想起上次那个在经幡阵下,虔诚祈祷的身影。
连雨烟好像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礼佛时沐浴在焚香中,轻闭双眼,明明脊背那样瘦削单薄,脸庞也稚嫩青涩,却总是虔诚恬静。
“时哥哥!我们先去寺庙逛逛好不好?上次都没玩尽兴。”
季知时猛然回神,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在想连雨烟。
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好。
但接下来整整一天,季知时都像着了魔一般,什么事情上都有连雨烟的影子。
叶付晚穿上藏服自顾自拍照,他想起小时候,连雨烟轻扬嘴角,神色少有的放松,说自己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能穿上当地民族服装去拜一拜绿度母,保佑他一生平安。
叶付晚拉着他进庙,对着各式各样的伴手礼东摸西看,他便想起连雨烟也曾驻足佛摊边,伸出一双白玉葱葱的手,垂眸拂过串串佛珠,像极了一尊冷佛,悲悯世人。
叶付晚买下数十只佛牌丢给保镖拎着,他想起也是一个下午,连雨烟摘下脖上佛牌,为即将远行的他带上,千庇万佑。
季知时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但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