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看那个花花……”

    程萧蹲下身握住她的手腕：“别动，当心划伤。”

    他仔细检查她手指有没有受伤，然后转头对手下说。

    “把这里易碎品都收起来。”

    当天下午，整个别墅都铺上了厚厚的地毯，所有边角尖锐的家具都被换成了圆角的。

    温若曦看着程萧每天准时回家吃晚饭，看着他学着做孟雨婷爱吃的舒芙蕾，看着他为哄她开心而学会弹幼稚的童谣，看着某个雨夜程萧蹲在玄关认真给孟雨婷的雨靴系蝴蝶结，这些全是曾经的她求而不得的。

    她想现在离开，可她还是想给程萧一个机会，因为她的人生是程萧救的。

    在那座墙皮剥落的孤儿院里，十五岁的她捅了那个想要侵犯她的老男人，她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那里还残留着李老师脖颈的温度和粘腻的血。

    “你妈就是嫌你晦气才把你扔在这儿。”

    “和你爸一样是个短命相……”

    在逃跑途中第一次遇到程萧，程萧问那个老不死的是不是她杀的，雨水顺着温若曦的睫毛往下滴，她轻轻点头。

    程萧忽然笑了，他伸手抹掉她脸上的泥水，指腹的枪茧刮得皮肤生疼：

    “不错，有天赋。”

    后来她就跟着程萧的身后。

    她十八岁生日那晚，温若曦替程萧挡下有毒的匕首。

    手术室无影灯下，她数着天花板裂缝，听见程萧在门外的怒吼和砸碎东西的声音。

    麻醉消退后，程萧颤抖的手指悬在她缝合的伤口上方，他居然慌了，她真是活久见。

    “疼不疼？”

    温若曦摇头，程萧却笑了，笑的很吓人。

    “说谎。”

    之后她出院才知道想杀程萧的那个人被他喂了狗还在太阳底下暴晒几天几夜在折磨中死亡，他的手下说其实程萧做事很有分寸，第一次看到程萧那么狠毒。

    程萧有时候喜欢逗她玩，捏着她的下巴晃了晃，眼里漾着笑：“叫哥哥。”

    温若曦别过脸去，发丝垂落遮住泛红的耳尖。

    “程萧。”

    “没大没小。”

    程萧低笑，指尖卷起她一缕长发轻轻拉扯。

    “白养你这么多年？”

    “那傻妞今天又把账本搞混了，害老子对到半夜。”

    她回过神来，只见几个手下在她面前调侃，声音渐渐大起来。

    “真不知道程哥看上她什么。”

    “就是，连杯咖啡都煮不好。”

    “上次端给程哥的咖啡里居然有橡皮屑，说是削铅笔掉进去的。”

    哄笑声中，有人大着胆子拍马屁：

    “要我说，若曦姐这样的才配得上咱们程哥。那丫头片子除了装纯还会什么？”

    温若曦一顿，也忍不住把这几天的不满发泄出来，她嘴角一勾。

    “她装傻确实有一套。”

    “程萧跟她结婚像是在玩过家家一样。”

    话音刚落，身后徒然响起男人的脚步声，整个大厅陷入死寂.

    她抬眸，只见所有人脸色煞白地盯着她身后。

    第2章

    温若曦猛地转过头，只见男人站在三步之外，黑色风衣上带着夜露的湿气，显然是因为下雨临时带孟雨婷回来。

    程萧的眼神很冷，她好久没有看到这个眼神了，只见孟雨婷正勾着他的小手指，天真地眨着眼睛。

    “程萧，过家家是什么呀？”

    他眼神又变回温柔，抬头摸了摸孟雨婷的头。

    “去楼上等我。”

    等女孩蹦跳着离开，他一步步走向温若曦。

    “看来是我最近太纵容你了。”

    程萧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大厅屏住呼吸。

    “去外面跪着，什么时候学会管住舌头，什么时候进来。”

    温若曦瞳孔骤缩，窗外正电闪雷鸣，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