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3)
悄悄派了他们的爪牙在江浙富庶之地四处借钱,想要把这桩亏空案瞒过去。
这个杨金奎,是尤其可恶,借着出公差的名头,在上海敲诈勒索,中饱私囊,还为贩私土在关口闹了好大一场仗,唉,简直就是个活土匪。
”
慎年还没见到杨金奎的庐山真面目,但听下人们描述,其耀武扬威,前呼后拥,随从人员也有两三百数,远比寻常土匪气派。
便问康年:“这人是什么来历?”
康年嗤道:“他能有什么了不得的来历?家里不过是云南彝族一个小寨主罢了,靠开土行攒下一份家业,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大字不识几个,托人在朝廷里捐了个三品参将的衔和顶戴花翎,云南不肯收他,就在贵州讨了个候补都司,受命襄理贵昆铁路事宜,倒也笼络了不少人心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嘛。
你看他那拜帖,也有七八十个字,里头只有‘杨金奎’三个字是自己写的,其余的一概是睁眼瞎!哼,要不是懒得跟这样的人胡搅蛮缠,我倒真想参云贵督抚一本。
”
慎年听了康年这席话,心里有数,笑道:“这位杨将军,我是未见其人,先能想象出他是怎样一副尊容了。
这件事我能应付,你也不要劳烦县里的官兵了。
”
康年郑重地叮嘱他道:“你不必怕他,但也万不可自作主张,借钱给他。
”
“我知道。
”慎年放下电话,思索片刻,来到前院会见这位鼎鼎大名的杨将军。
杨金奎其人,大致算是个场面上的人,只是有些自来熟。
被于府下人请到厅堂上落座,滚烫的茶吃了几盏,还没见到主人,杨金奎自己先不见外了,领着两名亲兵,背着手在于府的明廊暗弄里来回慢慢欣赏起来。
他不通文墨,漂亮的话说不出来,只觉得这于府里处处都好。
望见飞檐斗拱的戏楼,说声“好”,经过雕花镂彩的廊桥,说声“好”,回到厅堂,在楹联下驻足,对着那曲里拐弯的两行字,说声“好”,扭头见旁边侍立的使女们都是满头焦黄打卷的毛,虽然不明白这是哪门子“时尚”,但也真心实意地喝了一声彩,“很好!”
慎年走上堂来时,杨金奎正对着使女旁敲侧击,问:“你家几口人?大公子我知道是做官的,二公子做什么的?三小姐芳龄几何,有人家了没有?”还要问于太太每顿饭吃几个菜,听见使女叫“二少爷”,杨金奎昂首挺胸,先将慎年从头打量到脚,照例说声“好”,反客为主地吩咐使女道:“给二公子看座,上茶。
”
朝廷实施新政以来,已经将绿营正式改为新军,官兵服制都仿欧式,呢子军服配皮腰带,长马靴,杨金奎却嫌那光秃秃的大盖帽不够威武,仍戴的旧式的翎顶豺纬帽,后面拖着一条油光可鉴的大辫子。
可以说,他这个人的形象,就和他那拜帖如出一辙,是不伦不类,还自鸣得意。
慎年见杨金奎仰着脸,知道这位将军大人是在等自己见礼,便对杨金奎拱了拱手,客气道:“让杨将军久候了。
”
杨金奎抬手,道:“免礼,免礼。
”才想起来似的,将腰间的配枪“哐”往案上一放,对慎年微笑道:“二公子,你喝茶。
”
下巴放下来,才看清脸,竟然也生得眉浓鼻挺,是个相貌堂堂的年轻人。
杨金奎先开口了他在这里坐空板凳,灌了一肚子茶,早就不耐烦了。
“二公子,听说你没有功名在身,见了我,按礼该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