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3)
慎年睁开眼。
打了短短几分钟的盹,他恢复了大半精神,还有些慵懒,“我小时候什么样?”
令年道:“你小时候很爱干净,很爱漂亮,出门前,头发总要梳得整整齐齐,皮鞋也要擦得亮亮的。
”
慎年哪知她想的竟然是这个,笑了笑,说:“男人要那么干净漂亮干什么?”
正说话,令年“嘘”一声,叫他转过头去看身后。
原来是有只鸽子在枕木上踱了几步,进了玉米田。
这大概是家养的鸽子,翎羽柔软雪白,也不怕人。
它在令年掌心里啄了啄,翅膀在地上扑棱一下,便飞走了。
令年有些失望,慎年坐起身来,一手握住她的掌心,蓝布褂的衣袖很宽大,一抬手,大半个手臂也露了出来,慎年看了几眼,另一手指腹在令年脸颊上摩挲了一下,微笑道:“你也晒黑了,还好身上是白的,像鸽子一样。
”
令年表情一滞,猛地把手拽回来,耳朵尖已经不可自抑变得通红。
“二哥,”她冷了脸,想要告诫他,“你别……”
话没说完,忽然一阵沙沙的响声,有个身影拨开玉米走了过来,“哟”一声,忙远远地站住,掉过头去,随即又转身一瞥,见慎年两个人起了身,衣裳都是齐整的,那人又继续走过来,是个包了头的农妇,一边挥手,用云南土话粗声大气道:“我还当有人在地里干那事呢。
”催促慎年两人赶紧出去,不要把她的庄稼踩坏。
令年被农妇一喊,脸也通红了,懊恼地瞪了慎年一眼。
慎年倒面色如常,跟这农妇打听县城怎么走,又问城里有没有马车行。
农妇狐疑地打量两人,她那庄稼汉丈夫也跟过来了,一听慎年口音,就明白了,“你们是上海人?”
慎年正懒得动,见这对夫妻都是没有心机的乡下人,便拿了十块钱给男人,请他去县城跑个腿,雇一辆马车来,要去贵州。
男人唯唯诺诺,他老婆倒很精明,见慎年是个上海的阔少爷,立即声音软和了,脸上堆了笑,说他家就在这村子里,请慎年两人去家里歇歇脚,喝口水。
这也算正中慎年下怀,就跟他们走出玉米田,到了农户家里。
晋宁多侗族人,这对夫妇却是汉人,姓葛。
葛氏忙着把新做的布鞋给慎年穿,然后烧水煮茶,又打发男人去邻居家借米。
慎年叫她不必麻烦,先去雇车,葛氏才把烧火棍子放下,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少爷,我家也有马,我男人以前是马帮里的锅头,上海、天津,都去过。
你想雇车,不如就雇我们好了,我们也不要十块钱,八块钱就够了。
”
她男人年纪不大,生的一张饱经风霜的黑脸,正老老实实坐在灶台前烧火。
令年见这葛家也是家徒四壁,又有三四个孩子,比当初去红河甸路上借宿的那家还要穷,便看了慎年一眼,慎年心领神会,答应了葛氏,仍旧给他们十块钱,权当是车马费。
葛氏喜出望外,忙和男人一起道了谢,做饭请他们吃了,说:“少爷,小姐,到黔东得五六天天走,你们今晚先歇一宿,咱们明天一早就赶路。
”
她那男人反倒一愣,说:“你也跟着去?”
葛氏生得泼辣粗俗,横她男人那一眼,倒包含了柔情,她嗔道:“我不去,你回来的路上一个人,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