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南诏，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你休想再动阿离一根手指。”

    纪子昂喘着粗气，双目赤红，冲着我怒吼。

    “你凭什么！”

    “那是我的孩子！你凭什么杀了我的孩子！”

    “那你又凭什么？！”

    我猛地打断他。

    “你凭什么用糖丸冒充九转还魂丹骗我？！”

    纪子昂瞬间如坠冰窟，说不出话来。

    我的声音开始颤抖。

    “你可知，那颗药本来就是我们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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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据说能生死人肉白骨的九转还魂丹，是我外祖父用命换来的。

    当年南诏瘟疫，外祖父为救百姓，以身试药。

    他救了整个南诏的人，自己却永远倒在了药炉边，毒发身亡。

    南诏王抚棺痛哭，赐下这颗以命换命的丹药。

    后来，这颗药丸被当作母亲的嫁妆，带到了中原。

    父亲将它视若珍宝，多少次命悬一线都舍不得用。

    直到北境告急，纪老王爷中箭垂危，命悬一线。

    是我父亲星夜奔赴军营，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为替纪老王爷续命，我父亲将这唯一一颗九转还魂丹送给了他。

    “王爷不必言谢，只盼他日若有机会，能照拂小女一二。”

    赠药时，父亲曾这样对纪老王爷说。

    可谁曾想，纪老王爷并没有吃。

    他拖着行将就木的身体将敌人全部赶了出去，然后在临死前，让纪子昂与我完婚。

    婚礼上，他将药交给了纪子昂。

    他说，这颗药是纪邵两家的联结，永世不渝。

    但就在一个月后，我父亲重复着外祖父曾做过的事，为解新疫，染病不起。

    我死死盯着纪子昂。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压抑住声音里的颤抖。

    “那日，我向你下跪，给你磕头。”

    “当你把那个锦盒递给我的时候，我真的想过要用一辈子来报答你。”

    “所以后来，你对我冷眼相待，我忍；你对我当众羞辱，我受；你抬喻辞做王妃，我让。”

    “每一次，我都告诉自己，毕竟你救过我父亲的命。”

    “我多傻啊。”

    我轻笑一声，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滚落。

    “我一直以为，父亲的死，是真的生死有命，强求不得。”

    “直到我看见喻辞手中那颗真正的九转还魂丹。”

    “纪子昂，你把我骗得好惨！”

    “所以，你为什么还有脸来找我？”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不回去杀了你，已经是对你的宽宥了。”

    纪子昂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我、我不是有意的。邵离，我真的只是以为你父亲他没救了。”

    他慌乱地比划着。

    “他病得那么重，就连，就连圣手都……”

    他指向一旁的伏览。

    “就连圣手都救不了他，我真的不知道那颗药那么重要……”

    “够了。”

    我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打断他的辩解。

    “我不想知道你当时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