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柔地抬起她的脸，摩挲着温热的肌肤，声音仿若隔世。

    “毕竟，能再见到这样鲜活的你，我已此生无憾。”

    17

    一年等待，段冬凌醒来时，已经过了一年。

    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情。

    林父看见那封遗信后，将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一天。

    第二天，他找到林昭玥，第一句便是抱歉。

    “玥玥，对不起......”

    林昭玥有些无措，毕竟她已经习惯了父亲的不苟言笑与说一不二。

    看到她的反应，林父苦笑一声。

    “玥玥，你听我说，我是真的后悔了。你再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吧，你缺失的那些我都会一一补上。”

    “等会儿我也会找你妈妈道歉，我不会干扰她的生活，但你是她的女儿，不该因为我们的错误而失去那么多。”

    往后几天，林昭玥突然收到了许多礼物，当季的衣服和首饰，还有她小时候最爱的毛绒玩偶。

    一件件塞满了她的房间。

    随后，她还收到了母亲主动打来的电话。

    她把父亲大骂一通，责怪他没有照顾好她。

    提到他们离婚后，她因饥饿而吃生米的事，更是泣不成声。

    “玥玥，妈妈对不起你......”

    但林昭玥一直沉默地接受这些弥补，她无法替这两辈子的自己原谅这一切。

    但好在，大家都心照不宣。

    段冬凌是在一年后的某一天突然清醒的。

    那时她正与沈云湛来看望他，并打听他的治疗状况。

    看到他醒来时，她除了惊喜之外，还有一丝安心。

    可对上段冬凌的双眼时，她竟感到陌生。

    那双眼布满了沧桑，似乎经历过许许多多。

    “玥玥，还能见到你，真好......”

    他叹息着，带着不符合形象的成熟。

    “对不起，如今我才知道自己做错了那么多事......”

    段冬凌的声音突然飘忽起来，他静静的诉说着属于他的这一年。

    他说自己遇见了30岁的段冬凌。

    那时已经距离林昭玥去世已经三年了。

    他说他不知道谁做的手脚，以为那场车祸只是意外。

    他说他对不起他她，没能救回她的骨灰。

    “上天仿佛给我开了一个玩笑，故意惩罚我对你的伤害，所以哪怕重生后，我依旧没有那些的记忆。”

    段冬凌深深望着林昭玥，笑容苦涩。

    “玥玥，你相信吗？重生后的我，记忆只停留在我们的新婚之夜。其实我是不愿与你在那时结婚的，我们的相遇满了目的性，连我一开始的动机也不单纯。”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走进了我的心里，可我却越发不敢靠近你了......”

    沈云湛突然出声，打断他絮絮叨叨的话。

    “你说这些都晚了，再怎么狡辩都改变不了事实。”

    段冬凌的目光落在那对相握的手上，苦笑道：“是的，我改变不了，即使重来一次，我依旧改变不了。”

    “但我改变了。”

    林昭玥抬起头，认真地看向段冬凌，一字一顿强调：“我改变了我们所有人的命运。”

    段冬凌一愣，随即露出温柔又担忧的表情。

    “是的，玥玥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看到你没事真好。对了，你要小心林若芊，她一直想害你，这段时间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事？”

    段冬凌坐起身，踉跄地想下床想查看林昭玥的情况，却被沈云湛推回床上。

    “不劳你费心，我的老婆我自己护着，至于那个女人，早在一年前，你还没醒来时，就被我送进了大牢。”

    沈云湛顿了一下，故意说道：“怎么？你心疼她吗？”

    林昭玥无奈地瞄了一眼沈云湛，知道他这是吃醋了。

    段冬凌摇了摇头。

    “这是她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