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之更是直接踹了一脚椅子，“陆昭昭，小语可不像你这么皮糙肉厚，你是故意折腾她的吧？”

    陆昭昭一脸莫名。

    “等等，我什么时候让林妙语去祈福了？”

    话音还没落下，林妙语已经冲上楼，“扑通”一声跪在几人面前。

    “大小姐说得对！不是她让我去的，都是我自愿的，大小姐什么都不知道！"

    “......”陆昭昭彻底说不出话了。

    林妙语用一招以退为进，把脏水泼在她身上，让她百口莫辩。

    林妙语抬起朦胧的泪眼，她那张白嫩的小脸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对、对不起......大小姐，是我没把事情办好，拖累你了，我只是......想为你求个平安符。”

    三个男人顿时心疼不已。

    季黎墨脱下外套披在林妙语肩上，“小语，你怎么那么傻？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善良的！”

    沈嘉川蹲下身检查她的脚踝，“扭伤可大可小，小语，接下来一个月我天天帮你复查。”

    裴容之直接将她扶起，“别跪陆昭昭这个毒妇，她不配！”

    陆昭昭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无比熟悉

    4

    十二岁那年，林妙语在书房打扫卫生，打碎了爸爸价值连城的紫砂壶，他们三人闻声赶来时，林妙语红着眼眶捏着衣角发抖。

    “三位少爷，你们别怪大小姐，我自愿替她承担一切后果......”

    结果就是陆昭昭被三人一顿训斥，说她犯了错不敢承担责任，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哭时，林妙语“好心”来给她送汤，却弯腰在她耳边轻笑。

    “做大小姐就是好啊，你只是挨顿骂，换我可是要被罚跪一整晚的。”

    十五岁生日宴，林妙语“不小心”将红酒洒在自己的白裙子上，哭着说不是陆昭昭推她的，大小姐没有错。

    结果她的三个童养夫当即离席，留她一个人，在宾客异样的目光中独自切完蛋糕。

    十八岁成人礼，林妙语拿着自己被剪烂的礼服出现在陆昭昭面前。

    “季先生要是知道，你把我攒了半年钱才买到的礼服剪烂了，他还会出席你的成人礼吗？”

    说完，她就用指甲在自己的脖子上狠狠挠出几道血印，又扇了自己两耳光。

    当晚，季黎墨在看到林妙语红肿的脸和渗着血丝的脖子后，果然愤然从陆昭昭的成人礼上离席。

    ......

    每一次，都是这样。

    林妙语永远用最卑微的姿态，做着最坏的事，说着最诛心的话。

    而她的解释，他们从来不信。

    “够了。”

    陆昭昭冷漠出声，高高在上看着林妙语。

    “收起你拙劣的表演，这些伎俩在男人身上管用，在我这里不管用。”

    林妙语眼里蓄满泪水，战战兢兢，“大、大小姐，我真的......”

    “我管你真的假的，在我这里一律是假的。”

    陆昭昭打断了她的话，手指向门口。

    “我命令你三秒内从我房间消失，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她说着走过去打开房门，“一、二......”

    季黎墨忽然冲到她面前，眼神凌厉得像一把剑，“陆昭昭，你别太过分！”

    陆昭昭倒是笑了，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我就过分了，你能拿我怎样？”

    “季黎墨，你别忘了，在陆家是谁说了算。”

    季黎墨愣住了。

    沈嘉川皱眉，“小语脚上有伤，你又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陆昭昭甩了他一记冷眼，“我就喜欢咄咄逼人，你有意见？”

    沈嘉川被噎住。

    裴容之冷笑，“陆昭昭，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到了博斯的《人间乐园》里那个被金币噎死的税吏，而小语是莫奈笔下的睡莲......”

    “闭嘴吧。”陆昭昭冷嗤，“别说得好像你多懂博斯、莫奈一样，你跟他们是一个咖位吗？”

    “......”

    三人大眼瞪小眼。

    大约是从没见过这样的陆昭昭，尖锐、锋利，丝毫不留情面。

    “还有你”